“姑娘也大了,不日就要出閣吧?”沈千一邊招呼夥計拿出最精緻的香木盒子,一邊與徐氏閑談,“我們家裡的大閨女也有這般大了前兒才說了一門親,孩子她娘也嚷嚷要給她添嫁妝呢。”
蘇晴低下頭,手指翻來覆去地絞著帕子。
“可不是嗎?我們家也有點閑錢,因此提前給她預備著。”徐氏摸摸蘇晴脖頸,自家閨女出落得文靜秀麗,討人歡喜,自然願意給她多多置辦嫁妝,將來覓個好歸宿。
見蘇晴羞得脖子都紅了,徐氏拍了拍她,“晴丫頭,你先往布莊裡去看看喜歡什麼料子,娘一會兒就來。”
“哎,好。”蘇晴摸摸臉,頭也不敢抬,急忙走了出去。
“掌櫃的,不怕你笑話,我們家是耕讀人家,與那些世代和泥土打交道的不同,這閨女更是從小嬌生慣養,粗活重活都不教她做,只是學些針黹下廚,認了幾個字。我素日和她爹說,定要給她找個好姑爺,不要累著她。村裡的莊稼漢,那是萬萬不行的。”徐氏嘆口氣,“只可惜我們村裡小門小戶,見識短,掌櫃的你這兒客來客往,能不能為我留心留心?”
“哎,嫂子放心。我拙內最愛給年輕的孩子們做媒了,我叫她給你留心著。”沈千笑盈盈地接過幾個盒子,又添上一個素面的銀鐲子,用大紅綢布包起來,笑道,“這鐲子給孩子拿去玩,不值什麼。”
徐氏接過來,連連道謝:“掌櫃的真是客氣了,我改日薦大家夥兒都來你這兒給閨女們添嫁妝。”
蘇晴埋頭走在街上,不妨與一個人撞了滿懷。
“誰啊?不長眼睛還是趕著投胎去?敢撞你葛大爺!”被撞的人往後退開一步,兩手叉腰,罵罵咧咧。
他身旁簇擁著十餘人,深秋天氣依然穿著比甲,露出兩條健壯的胳膊。
為首自稱“葛大爺”的人,臉上還刺著個墨字,顯是犯過事的。
“我、我不是有意的,在這裡給您賠不是。”蘇晴戰戰兢兢地行了一禮,轉身要走。
“哎,等等,本大爺可沒說讓你走了。”葛大爺大步繞到蘇晴面前,從懷裡掏出半個玉佩,在蘇晴面前一晃,咧開嘴笑道,“小娘子,你撞壞了本大爺三十代單傳的玉佩,可拿什麼來賠呀?”
蘇晴咬著唇,眼中已蓄了半眶的淚,心中沒有一點主意,囁嚅道:“我……我娘一會兒就來的……她會賠給你……”
身旁的小混混起鬨道:“我們大哥這玉佩可是祖傳的,買也買不著呢,你出多少錢賠來?只怕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另一個紮著紅頭巾的混混在一旁湊趣兒,一把拽了蘇晴胳膊,拖到葛大爺面前:“要不,你給我們大哥做媳婦兒,這事兒就兩清了。”
蘇晴被嚇得不敢高叫,只一個勁兒哭,拿著帕子捂住半張臉,奮力掙紮。
葛大爺捏了捏她的臉蛋,嘖嘖贊嘆,“生得倒有些姿色。”
他向四周望了望,沖著小弟們笑起來:“反正附近也沒人瞧見,不如我們擄了她去,玩上一玩,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