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他漆黑空洞的眸有了焦點,就有如渾噩中透析出光亮,凝視著固執捍衛前方的愚昧,意味似審判地講道:
“你們……擋我的路了!”
嗤!
猩紅四濺,悽涼滿了土壤。
在這片如同絞肉機的戰場上,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可為他親自出手擊斃的倒還真不多,甚至少得可憐。
一隻手都能數清。
面無表情地看著龐然巨物接連倒下,他面無表情地抬起腳,又要面無表情地繼續征伐,一道聲音忽然傳來。
“他沒有攔你的路。”
冰雪都為之消融,陰霾為之驅散。
不為外人捉摸的黑惡抬眼看去,他的正前又現了一人,突然的出現,仿若時間斷格中躍出,比瞬移還要快、還要迅速。
“我以為,會是‘一祖’來阻我。”黑惡說道。
當歸作胎衣,他仿若就是這胎衣孕育出的原始,擁有達至極致,便是無欲無求的境地。
不再思所求,不再慮所證,亦不再恣睢,卻也再無崇高。
怔怔愣無神視看對方,對方卻聞言微笑,操著一口流利的舒哈魯語說道:“是與不是,於莊穆的你而言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莊穆”二字出現得別扭。
很多人都這麼認為。
可黑惡不這麼認為,相反,他興趣鮮有的提起了。縱非高漲,卻也不複之前那副死氣沉沉狀。
“原來如此。”
莊穆的莊牧,此刻嘴角流露笑意,笑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釣了一條更大的魚呢。”
對面卻搖頭,“你要釣魚,可魚竿不能承重。”
莊牧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對面則應:“那行。就在這裡試試看吧。”
他一揮手,瑩白結界籠罩住彼此,並且不斷擴大,逐漸將外人排斥開範圍,最終足足留了百米大小的場地。
戰火停下。
他們都注意到了這邊,紛紛翹首看。
莊牧道:“你要如何敗我呢?是用未知,不可思量的偉力嗎?”
對方道:“不會。也沒有。”
忽地伸出手臂,往外一輕點。
那個方向頓時有樹枝重新抽枝發芽,迅速的進行了一個輪回。在這輪回過程中,只有一片嫩葉倖免於難。
蕩漾清風中。
穿過結界,沿著自然的軌跡飄往這疑似“大父”者,為其稍引手給捏拿住,翡翠綠瑩,脈絡清晰。
“你這是何意?”莊牧問。
其人道:“飛花摘葉,可奪性命。”
莊牧則笑,“你這是認為我基礎不夯實麼?”
其人應:“是的。不然你為何一直無法進取那個境界呢?”說時,他手腕一抖,綠葉即自指間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