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順著鼻樑流淌。
聚成豆大水滴狀,在鼻孔半空下垂,幾乎要重返杯中。
而莊牧,他沒有說話。
只是將杯稍稍外移,豎立起襯桌的左臂,使手掌能觸及眼鼻,方動指如抹布,粗略擦拭了一番。
姜世以為,莊牧這時候要說話了。
可莊牧還是未有!
迅速端過杯來,仰頭狂飲殆盡,重重置桌一頓——
“多喝開水會更好。”莊牧說。
“噗嗤。”姜世忍俊不禁。
想不到這麼久過去,“多喝熱水”對莊小生這廝殺傷力還是這麼大。不就是當年初戀時發生的沒經驗糗事嗎,有必要這樣耿耿於懷至此嘛?
但莊牧就是如此在意。
或許在意的理由也已經變了,但在意就是在意,不需要多問什麼。開始是擺著一副冷麵,後來卻是綻放笑容。
——雖然笑得虛假。
莊牧說道:“你為什麼發笑呢?我覺得這問題不大,並不值得好笑。”
姜世道:“你誤會了。我沒有在笑你。我是在笑千萬魚兒,不懂‘先立世再修身’之道,白白虛度了人生。”
莊牧道:“你為何會突然想到弱者們呢?”
姜世道:“心懷慈悲,總是能不經意地想到這苦海慘景。”
莊牧道:“是嗎?那你很棒棒哦。——剛才提到,我期待你的表演。按照條例來講,的確不該這麼快就輪到你上場,可規矩向來為弱者而設,你我就是為打破規則而生,不是嗎?”
姜世道:“是的。畢竟你我設立的規矩,最終解釋權也在你我。但你要知道,是‘你我’,而非‘你’一人。”
莊牧道:“不錯。所以,我想我有辦法,讓你覺得我的道理很動聽。”
“哦?”姜世微笑,“是什麼呢?”
莊牧未有廢話,當場開啟揹包,從賬號的通用揹包格中,取出一塊未有描述的灰色品質垃圾——破碎符文。
散逸著神秘氣機,好似久為信仰滋養。有光蒙覆上邊,不斷交替爍燁,耀著難以捉摸,一閃即逝的明滅。
“這是……”
姜世將問,他後背卻開始燥熱了起來,猶如被感召,彼此在相互吸引,實質波動架造橋梁,溝通著姜世與這碎片。
破碎符文立時活了過來,吞吐未知氣機,於虛空誦起晦澀的咒文。
只是一個呼吸時間。
原始波動劇烈若沸騰。姜世管按不住揹包納物,一道華光霍然自其間而飛出,彌散無盡威嚴!
並且這威嚴還在漫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