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沉默寡言的沙僧,檮杌,都跪下來,為師父的開悟明示感動磕頭謝禮。
三藏忙道:“猴子,小龍,沙僧,檮杌,如果你們今後悟道比我高深開遠,你們就是我的師父,老師;在凡俗的世界裡,有天地君親師的規矩,但是在自由和逍遙的道裡,這條規矩就是狗屁了,君不仁,可斬之;師庸學,可棄之,師卑劣,可鄙之;——這才是真正的道。大道,達者為師,悟者為師,自由為師,逍遙為師,可沒有誰一直是老師的。”
弟子們跪伏,三藏的話字字句句入耳,人人心中震動。有過去老舊的執念,一一轟然倒塌。
猴子起身,說道:“師父,黑炭情根深種,如果那淨娉姑娘對他也有情意,我們就應該幫助黑炭完成姻緣。這是黑炭的道,觀音菩薩堅持阻攔的話,我就去找月老,師父同意我去嗎?”
“去吧!”三藏微笑道。
猴子大喜,團團一轉,人消失不見。
三藏心知猴子和黑炭此去並不會有結果,就算月老出面,觀世音菩薩有大神通,那淨娉姑娘就算也喜歡上了黑炭,也不會離開觀音菩薩而追隨黑炭。師門深恩,註定了黑炭的情緣路困難重重。
但,這是黑炭必須面對的,這就是他要去追尋的逍遙。他不去做,一生將永遠不會快活。失去了快樂的黑炭,也就失去了自己的道,失去了自己的佛。
猴子速度快,一個筋鬥雲,徑去南海普陀山。
三藏體內法力澎湃,從一階菩薩到二階菩薩,那觀音的法繩就一階困不了他。其實他要解開法繩也輕而易舉,手裡的巫鏡巫環可是道器,要壓制一條符咒繩子,都不用費任何力氣。
卻說黑炭心急趕路,快到普陀山,空中猴子的聲音傳來:“黑炭,等我一等。”
黑炭站住。
猴子眨眼來到跟前,說道:“黑炭,師父叫我來幫你忙。你準備如何跟觀音菩薩理論?”
黑炭飛身向前,猴子並肩趕上。
黑炭說道:“我才不跟觀音理論,我瞭解觀世音那廝,她講道理是根本講不通的。她自己的如意郎君,都因為她的所謂修行而自殺,她都無動於衷,何況別人。我只去問那淨娉姑娘一句話就回,絕不會沖動跟觀音鬥法力。”
“你瞭解觀世音的過去?”
“我聽說過她沒有修行前的事情,也聽說過她修行的過程,她很絕情,所謂的揮慧劍斬情緣,面對郎君的自殺都無動於衷的人,不知道為何她又偏偏修成了生命系大能。”
說話間,兩個人來到了普陀山,一個身影飛出,手持齊眉渾鐵棍,正是觀世音的大弟子惠岸,託塔李天王的二兒子木吒。
黑炭見了木吒,根本不理會猴子的客套寒暄,雙槍一振,就聽見叮叮當當一陣金鐵撞擊聲,眨眼間黑炭刺出三百六十槍,槍槍先機,迫使惠岸讓開了道路。
黑炭嗖的一聲搶進普陀山,猴子對惠岸拱拱手,笑道承讓承讓。惠岸臉一紅,訕訕無言。黑炭的雙槍槍法,跟不久前雙方的交手,竟然又有精進,令惠岸吃驚汗顏。
猴子緊跟著搶進普陀山,就聽見裡面黑炭的聲音如雷狂吼:“淨娉姑娘,我雄霸來此,就只是來問你一句話,你對我,究竟有無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