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簾將軍右腿受傷,骨頭折斷,大大限制了他的逃跑速度。他從水府的後門逃出來,不敢向流沙河方向去,只得向陰河裡面遁走。走了一程,聽得身後並無動靜,他方才略微放心,他熟悉地形,在陰河岸上找到個僻靜的巖洞躲了進去,先看看自己的腿傷,嘆道:“我也在天上為神將,在水中做霸王,今日晦氣,先是遇上一條四爪神龍,水性精奇,勝我一籌,在我胳膊上刺了一劍,然後又跳出來這麼一個年輕和尚,境界低下,卻水性奇佳,天生神力無敵,我竟然連他的一杖都接不下來,真是令人難以置信。要不是完全騰不出時間,我無法召喚出蜮怪,也不至於落得如此狼狽下場!”
這卷簾將軍自怨自艾,突然聽得水響,悄悄探頭出來一看,頓時呆住,只見陰河河水裡,一條銀光閃閃的四爪巨龍正抬起龍頭,兩只如銅鈴的大眼睛正瞪著他。這神龍正是在他胳膊上刺了一劍的西海龍王三太子敖儉。
那龍噴出龍息,令卷簾將軍心驚膽戰:“卷簾將軍,我西海龍王三太子敖儉在此等你多時了。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跟我再來決一死戰?”
卷簾將軍不得已,只得鑽出藏身巖洞,空著雙手,瘸著腿,說道:“三太子,你既知道我曾為卷簾大將,能否看在你我曾都是玉帝手下神將的情分上,給條生路?我並沒有害你,你何苦非要逼我。”
“將軍,實不相瞞,我的兩個師弟,在岸上中了蜮怪的‘含沙射影’,還請你去一趟,施救一回。”
卷簾將軍啊的一聲,低頭沉吟,過了一會抬頭說道:“敖儉將軍,那蜮怪之詛蠱,其實我亦無解。”
那神龍頓時變了臉色,尾巴打得陰河水翻騰不休:“卷簾將軍,你既然如此說,那我只好拿了你,交給我師父發落。”
“你的師父?”卷簾惶恐,這三太子他都不是對手,何況三太子的師尊。
“我師父,就是剛才在前面杖擊你的三藏法師。”
卷簾道:“那年輕和尚,是三太子的師父?”
“正是!”
卷簾嘆口氣,說道:“三太子,我的確不能解那‘含沙射影’,我只能指點你去一個國家,找一個姓桑的尊者。只有他,才能殺死蜮怪,解除你兩個師弟的詛蠱。”
“路途多遠?”
“十日來回。”
小龍頓時變色:“十日來回,我那兩個師弟已經死了。”
卷簾道:“三太子,你逼我也沒有用,那蜮國路途遙遠,乃在大荒之中,十日緊趕,方能來回。”
“你跟我一起去!”
“我?我還有要緊事,真正不能!”
“你不行也得行,立即走,先跟我去見我師父。”小龍咆哮。四爪齊出,身軀暴漲,堵死了整條陰河的空間。那龍尾龍身,在陰河水裡沉浮,不知道有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