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貧僧謹記美音伽藍和司馬卿女神的勸誡。”三藏法師恭敬說道,心裡卻不以為然。
三十八位神祗好言對唐三藏勸勉一番,相繼離去。銀頭揭諦化做一道銀光,前去南海,向菩薩稟報剛才發生的變故,以及師徒之間的恩怨,請菩薩設法,勸那潑猴回來,好生保護取經人西行。
眾神離去,天地清明,夜已深沉,唐三藏於是找了個地方打坐參禪。剛剛才入定,就聽見腳邊有那潑猴的聲音說道:“大和尚,饒你奸似鬼,也吃了猴子的洗腳水。”
唐三藏睜眼,在黑夜的幽光中,看見腳邊有一隻小螞蟻,那小螞蟻站立起來,顯然正在對他說話。
三藏說道:“小螞蟻,你就是那猴子?”
“我正是齊天大聖孫悟空。”那小螞蟻說道。觸角飛舞,雙腳交叉直立,對唐僧做示威狀態。
“你既然走了,從此自由自在,為何還回來?”
“我回來,就是要告訴你,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愚蠢,你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高明。”
“哦,你這麼有把握?”三藏笑道。
“別笑,等一下你就笑不出來了。”
“是嗎?”
“實話告訴你吧,賊禿,今晚你我吃的肉,並不是食草獸,而是兔子肉。”那螞蟻得意說道。
“哦,那又如何?”三藏淡淡說道。
那螞蟻並沒有看見意料中三藏的大驚失色,說道:“和尚,你是不能吃兔子肉的,你已經違反了戒律了,你自以為很聰明,其實早就上了我的一個大惡當,哈哈哈哈!”那螞蟻高興得手舞足蹈。
三藏笑道:“猴子,誰告訴你我不能吃兔子肉的?”
那螞蟻立即就笑不出來了,直立狀態也改成了爬伏狀態:“和尚,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是我告訴你的沒錯,可是,你就這麼相信我說的話是真的?”
“你故意騙我的?”那小螞蟻憤怒直立,頭頂觸須激動揮舞。
“我早就算準你想故意讓我破戒,所以我就告訴你我不能吃兔子肉,其實,佛門規定不能吃的十種肉是人肉、象肉、馬肉、狗肉、蛇肉、獅子肉、老虎肉、豹肉、熊肉和土狼肉,其中並不包括兔子肉。至於為什麼這十種肉不能吃,你一天沒有虔誠敬服於我,我自然不會告訴你這些佛門秘密。”
“你,你,你在一開始就算計我了?”
“猴子,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蔑視一切佛門戒律,也反感我念經參禪。你想讓我上當,我自然就先算你一著。你告訴我說那肉是食草獸的時候,我就百分百知道,那肉正是兔子肉了。徒弟,謝謝你撲殺的肥美兔子。”
那直立的小螞蟻發出嘰的一聲蟲鳴,氣得翻倒在地,半天沒有掙紮起來。
三藏說道:“悟空,你還別不服氣,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大鬧王母的蟠桃宴的那樁公案,就是被人算計了一著,做了別人的替死鬼,你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