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秦湛喜歡她的原因?
不應該的。
秦湛那樣卓爾不群的男子,一雙手一顆心都是為這錦繡江山而生,怎麼能用來裝兒女情長?
宋雲喬從前雖知有人將韓清瀾和自己並為“京城雙姝”,卻只覺得那不過是淺薄的公子哥們的浪蕩言語,並不曾真的將她放在心上。直到在翠微山莊驚覺秦湛屬意於韓清瀾,才對韓清瀾好奇起來。
只是那之後宋雲喬就在宋家備嫁,一直到今日才算是得著個接觸的機會。
“娘娘。”門外稟事的宮女的聲音讓宋雲喬回過神,那宮女接著道:“長樂長公主有事尋韓大姐,問到咱們這裡來了。”
長樂長公主秦畫是秦湛的姑姑,兩姑侄關系極親密,不過是把韓清瀾叫過來幾句話,秦湛竟然就緊張得讓秦畫出面要人。
宋雲喬淡然的雙眸驀然一縮,秦湛定然是為色所迷,這位韓大姑娘,是他的禍端。
她心裡有一瞬間的抗拒,但理智旋即就佔據了上風,“既如此,我就不和長樂搶人了,韓大姑娘快去吧。”
韓清瀾心裡松一口氣,行禮告退,跟著秦畫的宮女走了,宋雲喬的態度很溫和得體,但她心裡直覺地有些不自在。
從宋雲喬的樓出來,往秦畫那裡去的時候,路上遇到一個太監東張西望,太監見到韓清瀾了面上一喜,顛顛地跑過來,“韓姐,您園子外頭的家裡人您忘了帶驅蚊的香囊,奴才給您帶進來了。”
明善園到底只是個消遣的園子,規矩遠不如宮裡嚴格,而且韓清瀾的身份在那裡擺著,韓家下人使兩個錢託人帶東西進來,實在算不得什麼。
只是韓清瀾並沒有忘記帶驅蚊香囊,外頭馬車上候著的是碧月,卻不知她送了什麼進來?
“瞧我這記性。”韓清瀾一哂,掏出個碎銀角落給那太監,“有勞公公了。”
那銀角子少了三錢,太監歡歡喜喜地接了,又了幾句吉祥話才去了。
人多眼雜,韓清瀾並沒有急著開啟,將香囊掛到腰上,先跟著宮女去了秦畫所在的亭子。
“瀾瀾,你更喜歡我還是喜歡三兒?”秦畫吊兒郎當的,竟然自個兒開了一瓶酒喝得興興頭頭的,見韓清瀾進來,她伸手摸了一把韓清瀾的下巴,流裡流氣地道:“你看,三兒雖然擔心你,但出力的卻是我,起來我更好呢。”
秦湛擔心她?
韓清瀾品出點不一樣的意味來,秦湛和宋雲喬之間似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秦畫行為放誕了些,人卻很很聰慧機敏,韓清瀾在她這裡是很放心的。她一邊開啟香囊檢視裡頭的東西,一邊問道:“他人呢?”
“我想想……”秦畫有點微醺了,想了片刻道:“好像被江寧侯家的姑娘叫住話呢,就是要許給秦讓的那個。”
郡王有正妃和側妃,但出自江寧侯家的,只能是徐月寧。
香囊裡確有香料,韓清瀾一股腦全倒出來攤在桌上,在裡頭找到一張捲成細卷的紙條,開啟之後約莫寸長,上頭工工整整地寫著一行年月日,儼然是某人的生辰八字。
這紙條上的日期,便是此前韓清瀾讓鐘鳴達去打聽的徐月寧的生辰八字,因為女子生辰八字涉及婚嫁,又時人有些迷信神魔一,因此費了些時間才打聽到。
想來鐘鳴達怕誤事,所以一得了就叫人給韓清瀾送進來。
“糟了。”韓清瀾只一眼就變了臉色。
這生辰八字恰好和徐夫人供在報恩寺的超度碑上的一致,既是超度,便不會是活人。
那張和曹靜姝相似的臉,徐夫人在翠微的傷心痛哭……
那麼,此時和秦湛話的不是真的徐月寧,而是曹靜姝。
被秦湛主審案件,傾覆了滿門的曹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