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茹本來就夠糟心了,她又豈是個肯吃虧的人,趁著唐氏的手快挨著她的臉時,雙手抱住唐時的手往旁邊一拽,在其他人眼裡,韓清茹不過是躲避唐氏打她而已。
唐氏被拽的趔趄兩步,腳下踩在被茶水浸濕的光滑地面上,霎時就仰倒在地上,好巧不巧的,她著地時正好磕到茶杯碎片上,後腦勺立時傳來一陣銳痛,唐氏伸手摸到滑膩的觸感,竟然滿手都是鮮紅的血液。
“啊——”
唐氏一聲慘叫,身子先是一板接著一挺,整個人翻著白眼昏了過去。
“杜二太太!”
“快叫大夫!”
“娘,你別死啊!”
仙木堂頓時亂作一團。
和仙木堂的雞飛狗跳不同,韓清瀾的清荷院只是肅靜了些,氣氛卻是祥和的。
丫頭帶著韓文宣在廊簷下逗金魚,韓清瀾坐在窗邊看著弟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姐,昨夜咱們屋裡那個歹人,被……怎麼處置了?”碧月聲問韓清瀾,謹慎地略過了秦湛的名字。
其實韓清瀾回韓府不久,秦湛就送了信兒過來。
秦湛提著許文金進了林子以後,將許文金交給侍衛審問,不出片刻,許文金就把和韓清茹合謀的事,巨細無遺地吐了出來——
韓清茹找藉口支開韓清瀾屋裡的丫頭,並把許文金弄進屋子裡,許文金則趁夜玷汙韓清瀾。
秦湛知道許文金所謀不軌,但審出來的事還是超出了他的預計,當下面色陰沉,他沒什麼,只讓侍衛將許文金綁在馬上,牽馬到一架橋頭,然後給許文金鬆了繩索。
許文金雖有歹心,但畢竟沒有成事,以為秦湛這是要放過他了。
誰料下一刻,秦湛面無表情地抽出侍衛腰間的刀,毫不猶豫地往馬屁股上捅了一刀,馬吃痛狂奔,轉眼就躍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這般狠辣的手段,才是韓清瀾所熟知的秦湛,但韓清瀾這一次卻並沒有畏懼退縮,因為他是為她。
韓清瀾回過神,臉上的表情很平靜:“那個人騎馬逛林子,馬受了驚,連人帶馬都掉到河裡去了。”
碧月覺得那人是罪有應得,下十八層地獄都不為過,但自家姐這麼平靜地這事兒……總覺得和那位睿郡王殿下莫名地像。
張玉蓮發現內應曹媽媽兩口子還沒死多久,但這府裡的情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自打進了韓家,竟然處處受制於人,遠不如在外頭過的舒心。
如今配給她的丫頭銀杏只是個二等丫頭不,還時常拿著架子,明裡暗裡地諷她。還好她自個兒有些手腕兒,收買了劉姨娘屋裡的丫頭,雖不頂大用,到底能辦些事情。
張玉蓮正懶洋洋地歪在床頭磨指甲,她收買的那個丫頭興興頭頭地跑進來,“張……”
丫頭對著個半老徐娘,實在喊不出口“姑娘”,含混帶過,神神秘秘地道:“府裡出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