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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欒一回到沉香殿裡,便對翠翠與芳兒責備道:“為何這麼大的事不跟本宮說?”
芳兒與翠翠帶著殿裡的一眾宮人全都跪下來認罪。此時芳兒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娘身子不好,奴婢怕此事會擾了娘娘的清淨,便商量著將此事壓了下來。沒想到事發突然,竟險些害了娘娘。”
翠翠少見穎欒這般生氣,便替芳兒解釋道:“確實是這樣的,是我疏忽了,姐姐要罰便罰吧,翠翠以後都不敢這樣了。”
穎欒整理了一下情緒後說道:“這後宮,可不是鬧著玩的,後妃們隨隨便便的一句玩笑話都能要人性命。本宮當真是沒想到你們竟會如此掉以輕心!若是今日出了什麼事,你們讓本宮如何自持?讓本宮如何護住你們?”
眾人沉默不語,頗有見識的芳兒卻沒有因此而感到畏懼,她對穎欒磕了幾個頭後說道:“回稟娘娘,奴婢就是知道這後宮險惡非常,才不願娘娘深涉其中,白白受了傷害。”
穎欒打發了其他宮人後,對翠翠說道:“那你告訴芳兒,本宮進宮來是為了什麼?”
翠翠並沒有聽穎欒的命令,而是支支吾吾地勸到:“姐姐這不一樣。如今姐姐是有了孩子的人,做事不能不謹慎保守。姐姐若是再如從前般闖蕩無畏,惹了禍事上身,那腹中的孩子便難以保住。芳兒與我便是不忍姐姐去涉這個險,才做出這般。”
穎欒摸著自己的肚子,慨嘆了一聲說道:“身在後宮,是你們想要防就能防得了的嗎?與其被人魚肉,不如主動出擊。否則我今日為何要給淑妃一巴掌,那一巴掌便宣告了我與整個後宮為敵。既然是這樣,若是我身邊的人都不夠警醒,那我與我的孩子確實是死不足惜的。”
翠翠與芳兒聽懂了穎欒的意思,便在穎欒面前保證道:“既然姐姐決意要如此,那我與芳兒誓死護著姐姐,絕不會再犯下這樣愚蠢的錯事。”
穎欒滿意地點點頭。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殿外有宮女稟報道:“娘娘,皇上來了。”
穎欒忽然意識到連日皇上來沉香殿來得勤,便對穎欒和翠翠吩咐道:“你們兩個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時時聽候命令。本宮猜想皇上此次來一定不簡單。”
芳兒與翠翠點頭如搗蒜後,便起了身來。
“皇上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可是對白日之事耿耿於懷,連夜過來臣妾這兒瞧一瞧?”穎欒福了福後,直白地問道。
皇上瞥了一眼殿外的庭院,然後對穎欒說道:“朕知道這件事不是你做的。今夜來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傷好了沒有。”
穎欒冷著臉問道:“皇上有什麼證據證明不是臣妾?既然來了,便解了這個疑慮才好。畢竟臣妾不願讓皇上左右為難。”穎欒沒有起身,而是直接喊道:“芳兒進來。將你昨夜的發現好好分析給皇上聽才好。不使一人蒙冤,也不使一人逍遙。”
皇上伸手親自來扶穎欒,可是穎欒裝作看不見皇上的手一般,一直不肯起來。
“你這又是何必呢?朕都相信你了,這還不行?”皇上拿倔強的穎欒沒辦法,著實無奈。
穎欒並不受皇上這一套,她繼續堅持道:“臣妾有皇上的信任自是莫大的福氣。可若是有朝一日皇上厭棄了臣妾,臣妾再沒有皇上輕描淡寫的一句信任防身,又該如何自保?這後宮原也不是清者自清的好地方。”穎欒說完,轉過頭對身後跪著的芳兒說道:“將你的所見所聞一字不落地告訴皇上。門外本宮已經備好了侍衛,若是你有半句虛言,本宮立刻命人查個透徹,絕不會偏聽一言,讓你好過!”
皇上知道穎欒向來性子冷淡果斷,卻沒想到她有這般的魄力,便只好在一旁聽芳兒說起了後院發生的事。“回稟皇上,昨兒個奴婢巡房,見庭院外有螞蟻圍在殿外,奴婢好奇走上前,發現梔子花前有規律的蜂蜜塊。奴婢找來公公翻開層層樹葉,則聞到一股濃烈的蜂蜜味。出於對娘娘的照顧,奴婢並沒有叨擾娘娘清淨,而是自己做主找來人將那蜂蜜除去。可無奈那蜂蜜味太過濃烈持久,奴婢並不能將那香味清除幹淨。由於那蜂蜜珍貴得很,奴婢在宮裡伺候多年聞過見過,便找來人一一審問內庭的宮人們,想查出誰蓄意謀害娘娘。那時候奴婢還意識不到今日一早發生的大事,只擔心那蜂蜜會引來蜜蜂蜇了娘娘不好,便想將那居心叵測的人找出來趕出沉香殿。如今認者已經悄悄地自裁了。若說不是蓄意陷害,奴婢是怎麼都不會相信沉香殿會有蜂蜜的。因為娘娘入住沉香殿不久,皇上早前才大修沉香殿,所有陳設物件都是新的,不會無緣無故惹上蜂蜜味。還請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