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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府裡的淑嘉情緒愈發不穩定。看到女兒這般痛苦的模樣,霍裁也漸漸地能感受到這些年淑嘉所受的委屈。疼女兒所疼,恨女兒所恨,是霍裁年近古稀最能體味到的情深意切。
這一日,淑嘉房裡的丫鬟過來傳話說,小姐將白綾準備好了,床底下也發現了鶴頂紅、砒霜等劇毒。丫鬟生怕小姐出事, 便悄悄來報。
有日子沒上朝,天天待在家裡陪著女兒的霍裁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攔不住女兒的想要走上絕路的心。
霍裁壓抑著內心的悲慼與不忍心,強裝作沒事發生的模樣來到淑嘉的房間。此時淑嘉在房間裡繡著精緻的鴛鴦,嘴裡還哼著兒時霍夫人教過的童謠。霍裁見女兒蒼白的臉色,憔悴的神情,淩亂的妝發,頓時對身後的丫鬟罵道:“你們便是這樣伺候小姐的嗎?”
丫鬟們都跪下解釋道:“小姐不願梳洗,奴婢們也沒辦法啊,並非誠心不好好伺候小姐,還請老爺明鑒。”
霍裁對丫鬟的呵斥,全然沒有落在淑嘉的耳朵上,她依舊輕快地唱著童謠,繡著手中的鴛鴦。
霍裁打發了丫鬟們,自己走近淑嘉身旁,百感交集地拍拍淑嘉的肩,輕聲問道:“女兒這是在做什麼呢?”
淑嘉歡歡喜喜地轉過身,手指著鴛鴦旁繡的一個小小的“瀛”字,彷彿在告訴霍裁什麼喜事。
霍裁許久沒見過淑嘉有這樣一副輕快的神色了。淑嘉越是喜上眉梢,霍裁越是沉痛悲苦。他一把將女兒攬到身上,緊緊地抱著,嘴裡勸說著淑嘉道:“淑嘉你可要好好地活下去,爹不能沒有你啊。”
依偎在霍裁身上的淑嘉聽到這些話,頓時斂起了笑容,眼眶裡頓時濕潤了。
霍裁知道女兒有話說不出口,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淑嘉啊,只要你好好地活,爹能給你報仇,報仇啊。咱們霍府向來問心無愧,邵家不該仗勢欺人,將你折磨成這樣。你等著,爹為你出這一口氣。但是你得好好地活,你要是沒有了,爹也就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那還怎麼報仇,是吧。”
淑嘉豆大的淚珠落在了霍裁的肩上,她知道自己瘋瘋癲癲、痛不欲生的模樣嚇著了爹爹,心中有幾分愧疚,又有幾分無奈。
霍裁繼續說道:“你不是捨不得瀛王嗎?爹過兩天就去尋他。爹會好好勸他收回成命,將你迎回霍府的。要是他不幹,爹有的是辦法收拾他。淑嘉你就等著吧。”
淑嘉從霍裁的肩上起來,哭得更加委屈了。霍裁看著自己可憐的女兒,不禁地老淚縱橫。
瀛王這邊蓄勢待發,就差個得當的規劃了。為此,瀛王在醉香雅軒與眾將軍大人商議了好幾天。忽然曹忠從外邊回來,在瀛王耳邊稟報道:“左相霍大人來訪,在王府裡候著呢。王爺是見還是不見?”
瀛王聽到霍裁的名字便想起了他女兒霍淑嘉的無德,於是鐵下心回絕道:“本王沒空,不見。你去打發了他。”
曹忠領命,回了王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