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簾貞都想知道欽差大人勸說趙大富的結果,可是欽差大人一直緊閉著嘴,沉默著。簾貞沒辦法只好開了口問道:“大人可是勸動趙大富了?”
欽差大人回過神來說道:“不好說,看他的悟性吧。這幾日你去打探一下各位權貴的底細,好收些訊息傳給瀛王。既然瀛王來了,目前的困境便不難解。等這兒消停了,我便回京都一趟,不能讓瀛王白幫了咱們。”
簾貞點頭應承,一回到宮裡與阮磊打了一聲招呼便出宮去了。
第二日一早,牧原王宮破天慌地上了朝,各位權貴正商量著趁這一次上朝一舉推阮音上位,因此阮音也跟著來上朝了。
由於阮音怯懦昏庸,也沒有上過朝,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一時適應不來,全程都在抖。瀛王在簾子後面端詳了這個阮音許久,心底裡便有了底。
眼見各位權貴與臣子咄咄逼人,出言誹謗阮磊,瀛王一直忍著。直到有沉不住氣的大臣率先拔了劍與阮磊議論時,瀛王知道這是機會了,他緩緩地從簾子後面走出來,一下子便將這混亂不堪的場面震懾下去了。
瀛王厲聲怒斥道:“本來還以為牧原好山好水出好人,應該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去處,沒想到居然連朝堂上也能出現這樣野蠻的人。當真是白費了皇上的抬舉,讓本王來視察牧原。牧原權貴風氣渾濁,居心不良,膽敢聚眾造反,先貶為庶人一批,臣子勸諫不成,與權貴烏合一處,也不見得是個善茬,一併放出去一批。”
聽著瀛王的訓斥,眾人雖怕,卻是心不服的,更有甚者厲聲頂嘴道:“京都瀛王向來與皇上不和,王爺這般插手咱們牧原之事,傳出去怕是不好聽。一旦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還指不定會怎麼樣呢,王爺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的好。再說咱們牧原的換主兒本就是皇上的意思,何須王爺您多事?”
有了這麼一個人的反抗,其他跪著的人也紛紛自立起門戶來,各有各的道理。
阮磊氣不過,本想好好訓斥一番這幫刁臣,卻被瀛王攔住了。瀛王大笑了幾聲說道:“好大的膽子,竟敢議論本王與皇上,看待會兒本王如何收拾你們。有的人只稱懂得皇上與本王的關系吧,這樣的人應該也沒少打聽皇上將本王禁足之事。可本王就算被禁足也敢來牧原一趟。大家說說,若是沒有皇上的意思,本王如何逃得出來?只怕有的蠢貨看不清楚,不小心落了套還不自知,還敢與本王頂嘴。”
瀛王話已至此,依舊還是有不甘心的人會回懟道:“即便王爺說的是真的,可咱們牧原之事除了皇上親自嚇得旨意外,是沒有人敢插手的。還請王爺出示皇上的旨意,否則師出無門,我等無法信服。”
瀛王笑道:“怎麼,倒是怨起本王沒有規矩來了?昔時阮妃娘娘沒有皇上的旨意不也領著你們這些蠢貨將牧原攪得天翻地覆?怎麼今日便非要追究起本王的規矩來?皇上授予權責與本王,難道還要對你們具體的每個人下一道聖旨?牧原有多大、有多了不得?也值得讓皇上操這份心?本王既然受了皇命,便有這個權利對你等犯上作亂做出懲戒!”
底下跪著的人還想再辯駁些什麼,忽然堂外一陣呼聲傳來:“且慢。”之間欽差大人與簾貞帶著一眾百姓湧入堂中,其中帶頭的人就是趙大富。
“誰敢說王爺師出無名?我等百姓有話要說。”趙大富一聲令下,眾民喧鬧了起來,那仗勢,著實將堂下跪著的眾臣嚇得挪地。
趙大富手裡拿著一張狀紙,帶領眾民下跪道:“啟稟王爺,近年來再阮磊王爺的帶領下,牧原過了幾年的安穩的日子,沒曾想皇上忽然想要將牧原改‘城’為‘縣’,讓好不容易得的安生打破了。草民不敢對聖旨有異議,但是百姓的安危可不能不重視啊,朝中的官吃著糧餉卻藉著皇上的旨意將牧原攪得天翻地覆,朝堂上不上朝了,也沒有人管著百姓的死活,甚至連賦稅也由權臣一併商量著新增了不少。起先百姓怨聲載道矛頭直指阮磊王爺,後來權臣日漸猖狂,百姓們才知道原來這都是權臣們的私心。他們商議著在改城為縣前好好撈上一筆,好好發發百姓的橫財。甚至為了保證發橫財的萬無一失,他們漸漸地便動了牧原換主的意思。至今愈演愈烈,百姓們真的無法再忍受下去了,還請瀛王爺給咱們做主啊。”
瀛王認出了這個帶頭說話的男子是趙大富,趕緊上前將他扶起。“都起來吧,你們辛苦了,本王不來這一趟,還真不知道牧原的百姓過得這般水生火熱。”
眾人起身,有些膽小怕事的權貴也悄悄地起了身,瀛王一個眼神便將他們鎮壓了下來。
瀛王繼續說道:“還有什麼是比民生更為要緊的事呢?本王今日便是替天行道了,這件事非管不可。曹忠!”
“在!”
“你協助簾貞與趙大富、欽差大人等一道徹查此事,本王不信,不能將牧原舊部的蛀蟲一一剿滅。本王有的是耐心,看看還有誰膽敢造次!”
在瀛王的威力震懾下,膽小的阮音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一個趔趄竟將尿也嚇了出來。阮磊找了禦醫解救阮音,結果竟是阮音當場失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