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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妃躲在侍衛身後,怒氣沖沖地往門外走,身邊不知道濺上了多少人的鮮血。那一抹抹的血染,在阮妃輕似蟬翼的披肩紗下開出一朵朵火豔的芍藥花兒,那麼刺眼那麼絢爛。
瀛王收到訊息之後,命欽差大臣帶著牧原王前往,終於趕在半路截下了阮妃。
牧原王費力地吐著字:“暘兒......你這.......大.......大逆.......不道!”
阮妃見了自己的父王,終於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阮妃散亂著頭發,頭上的珠翠也零散斜倚在鬢邊,身上的紗衣曳地長裙上還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牧原王見自己的女兒變成這個摸樣,錐心不已。
阮妃怔了怔,旋即大笑道:“哈哈哈哈父王您的暘兒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什麼也顧不上了,他們要本宮的命就來取啊,只要能跟阮磊同歸於盡,本宮沒什麼放不下的。今日落魄至此,他日即便回宮也再難抬起頭做人,不如就隨了你們的意思。”
欽差大臣身後的一眾衛兵已經將護著阮妃的侍衛一一拿下,也難怪阮妃自嘆窮途末路。欽差大臣也不管阮妃再說什麼,只吩咐著身邊人道:“娘娘身子不適,伺候娘娘回寑殿吧。”
幾個丫鬟過來領著阮妃,準備帶阮妃回殿。阮妃如何不知這是軟禁,她甩開丫鬟的手大喊道:“本宮不回去!放開本宮!”
眾人看著阮妃在這掙紮,往日裡的端莊和尊貴的娘娘已然化為了言語無狀、行為粗野的瘋女子。牧原王不忍看自己的女兒這般落魄,便將臉轉了過去。這個時候瀛王過來了,他大聲呵斥道:“娘娘貴體,也是你們能冒犯的?還不快停下手。”眾人跪,欽差大臣也不知道瀛王的想法,只是陪著眾人跪下行禮。
果然瀛王並沒有怪罪欽差大臣的無禮,他只是護下阮暘的這個娘娘的身份,畢竟她是自己的皇嫂,皇家顏面神聖不可侵犯。
阮妃眼睜睜地看著瀛王,心裡卻是琢磨不透他的意圖,她質問道:“如今這一切都如你所願了,王爺可還快活?”
瀛王不理會阮妃說什麼,只勸到說了出來:“適才的撕扯不過是娘娘心意不順的緣故,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娘娘只是別聽信小人之言,亂了分寸,落人口實。”
阮妃聽得瀛王還是護著自己的便也收起了自己那副猙獰的模樣。
瀛王見形勢沒有那麼嚴峻了,便緩緩地將曹忠的發現說了出來:“娘娘前殿受罪,卻不知道底下人畏生畏死,後殿逃去。曹忠,帶人上來。”
阮妃才稍稍平靜下來,看見帶過來的人是泰連後又開始緊張起來。“你怎麼會在這兒?”阮妃一臉驚詫地問候著泰連。
泰連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也不願再花心思在阮妃身上,便開始了洗脫罪名之路。“娘娘恕罪,奴才實在不願見娘娘血濺牧原宮,才私底下通知王爺。那一個個倒下的畢竟是人命啊,只怪奴才勸不動娘娘,還請瀛王爺和欽差大人恕罪。”
阮妃聽了泰連的一番話,氣不打一處來,她破口大罵道:“好你個死太監,當初讓本宮突出重圍的人是你,如今陷本宮不義的人也是你。猜到本宮虎落平陽了,你倒打一耙。真是行,你以為本宮倒了你還能安生嗎?”
泰連裝作聽不懂一般,連連喊冤:“娘娘何苦這般冤了奴才呢?要不是奴才攔著,淩肅王爺指不定就栽在你手裡了,要不是奴才,娘娘能保全到此刻?奴才實在不願娘娘往死路上走啊。”
瀛王也不願聽主僕倆的對峙,便吩咐到:“請娘娘回殿沐浴更衣。將這個奴才收押拘囿所,聽候娘娘處置。今日鬧劇到此結束。”
阮妃不屑地說道:“瀛王你以為這樣做本宮就會答應讓阮磊繼位了嗎?痴心妄想,除非你殺了本宮。”
瀛王鎮靜的眼神裡沒有一絲容得阮妃鬧脾氣的意思,他冷冰冰地說道:“娘娘不必答應,牧原新王已經繼位登基。娘娘洗漱一番便來勤政殿行加冕之禮即可。”瀛王說完這些話又覺得不太滿意,補充道:“稟聖上旨意,若是娘娘再將這件事搞砸了,娘娘便不必回宮了,長住牧原吧。”
阮妃兩眼落空,只得認命。
阮磊沐浴更衣完畢後,像一隻木偶辦任由著趙大富等人擁護著來到勤政大典準備行冊封之禮。勤政殿內眾權貴大臣也已經就位,等著新王的到來。
阮妃出席這樣的盛典第一次感到這樣別扭,由著瀛王抓著手出現在眾權貴大臣面前。牧原王雖口齒不伶俐,但是他的意思全由欽差大臣傳達。
阮磊是由翠翠和穎欒一同陪著過來的,只是由於身份的原因,穎欒和翠翠只能站在門外窺視裡面的一切。
翠翠忍不住感慨道:“世子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也算對得起姐姐的含辛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