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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是每個家庭最歡樂的時刻,不管王宮還是農家,大家為了準備新年,即使苦些累些都是不打緊的。趙大哥家中也不例外,穎欒和翠翠忙進忙出準備著,又是打掃又是置辦年貨,她們想給孤獨的趙大哥準備一個熱熱鬧鬧的新年。
這一天,翠翠自己出去送飯食,穎欒留在家裡打掃房間。
在收拾翠翠房間時,穎欒意外發現翠翠床底下都是器械兵刀。她哪兒來的錢置辦這些呢?穎欒琢磨著。想來想去,穎欒還是擔心翠翠,她得開始留個心眼了。
窗外的陽光照在初融的雪晶上,即使陽光明媚,卻絲毫感受不到溫暖,反而讓人更加繃緊神經,生怕被這假意的溫馨騙了,不知不覺穿少了便容易著涼。
一年一度的新年在歡聲笑語中度過了,在這本該團團圓圓惡日子裡,穎欒和翠翠卻笑得有些僵硬,更多的是心裡另懷心思。倒是趙大富比以往都歡樂,畢竟以往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今年多了些人氣,自然舒心不少。
年後便是二月了。民間有句話便是二月二龍抬頭,這在宮裡是極其重要的祭祀禮,帝王多在二月初二這一日敬龍祈雨,以望來年豐收。無論是皇宮還是民間,這都是個重要的日子,家家戶戶都十分虔誠。一般統治者會大張旗鼓操辦祭祀,以示重視民生。而牧原王宮今年不知是怎麼了,竟然把這樣重視的祭祀放在了靈英寺舉辦,還只安排大世子主辦。說就說是牧原王身體抱恙,不方便出面,誰知道呢?宮裡的事多是瞬息萬變,民間倒是流傳著說牧原王有意把王位傳給大世子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當然這些在翠翠的眼裡,除了是個下手的機遇外,什麼都不是,她盼著這一天盼了整整一個冬天。
龍抬頭前夜,翠翠早早就打發了穎欒,說是頭疼想早些休息。穎欒卻在翠翠房外候了一夜,生怕有什麼細節錯過了不知道。
第二天翠翠果然一早就出門了,穎欒不敢耽誤了,時時跟著翠翠,暗中保護著她。趙大富以為姐妹兩上街湊熱鬧去了,沒放在心上。
大世子出宮,自然是全城最熱鬧的大事了,人人都想瞻仰這個未來的牧原王,企望他能改變國運,造福一方。雖說牧原城已經沒什麼壯丁了,但是老少婦孺來捧場的人不少,把大街圍得水洩不通,還有人時不時呼喊著大世子的名號以示尊重。這樣的環境下,翠翠自然是近不了身的,她就只能在一旁張望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穎欒也在一旁留意著翠翠,仔細觀察著他們細微的情感變化。
牧原大世子,名喚阿朵阮明,是阮妃的親哥哥,自小便隨妹妹探訪賀蘭一族與穎欒有過幾面之緣。當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大世子還記不記得穎欒這個人。但是當年年幼的穎欒已是牧原盛名的小美人了,穎欒還得防著大世子會認出自己。所以此次追隨翠翠,她是不會輕舉妄動的,只要翠翠不隨便下手惹麻煩,穎欒只要能保證她的安全,便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白白讓翠翠猜忌。
大世子的馬車出了牧原城之後,追隨的人就少了許多,漸漸地也就只有隨行的一眾侍衛,即便這樣,想要近大世子的身還是不容易,翠翠會怎麼接近大世子呢?穎欒越來越迷惑。
大概是過來了個小村莊,山崖邊上,翠翠在候著時機,就等大世子的隊伍路過,穎欒在她身後悄無聲息,隨時做好阻止她的機會。
果然,翠翠真的是去攔大世子的馬車了。大隊伍停下來後,世子身邊的人來稟報。大世子撩起簾子,被眼前這個熟悉至極的女子嚇到了“瀾翠!”目不轉睛地愣了好一會兒後,他從馬車上下來了,想摸摸瀾翠,確定是否真的是她本人。
可是不等大世子接近,瀾翠一溜煙就不見了,身邊的太監緊張起來了“來人,快把剛剛攔車的妖女給我拿下。”車隊中好大一群侍衛跟著翠翠的身影去了,這時,瀾翠從一顆樹下走了出來,嘴裡吹著牧原獨有的異香蕙槐香。
遠處的穎欒一聞這個味就知道,這是香雖然普通,但是配上榴芥汁一種賀蘭宮裡培育的絕種香草),立馬見效,而且藥效極強,世上極少人知道這個解藥。除了賀蘭宮裡以前的古籍有些記錄外,阿朵部人是不知道的。
果然大世子問到這曾經熟悉之至的香味,不自覺地隨著香味的源頭而來。走得稍遠些,身邊的侍從忍不住提醒到“世子可別亂走,這兒荒山野嶺的,危險著呢。”
大世子也知道,只有自己才能引出瀾翠,便說道“你們暗中隨行便可,沒有命令不可妄自行動。”
翻過一顆上百年樹齡的大樹後,瀾翠出來了,大世子看著她慢慢走近“瀾翠真的是你嗎?”
翠翠定定地站在大樹旁,一動不動“你過來呀,你還記得我嗎?”
大世子走近了,十分肯定地看見了瀾翠,大吃一驚“果然是你。你還活著。”
瀾翠一臉的幽怨“不,瀾翠已經死了。是你打死了她和她腹中孩子,就因為她是賀蘭人。這個恨,我替她來索。”
“不,不是這樣的,瀾翠你聽我說。”大世子越走越近,這正合了翠翠的意,她握緊了手裡沾了榴芥的匕首。但她還是假裝拒絕“你不要過來,你過來我便能讓你陪我一起死。”說著就把手裡的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穎欒看到這一幕,心裡有底了,翠翠定是帶了榴芥汁在身上才會有這一出的。可是榴芥汁配上蕙槐香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實在不是刺殺大世子的好東西,自己若是粘上一星半點,都會因此送命啊。可是穎欒此刻不知道該如何挽救。情急之下發現這顆老樹身上竟然有一個樹洞,極其隱蔽,藏在纏繞不清的樹藤之中,一般是看不出的。
大世子看瀾翠這樣對待自己,假意攔著瀾翠的行為。就在大世子準備撲過去的時候,潛伏在附近的侍衛一擁而上,翠翠見自己失利,心中驚慌不已。
突然,穎欒手腳麻利地出現,慌亂之中抱走了翠翠。說要逃開是不可能的,她們倆一起躲在了樹洞裡。這個樹洞極其隱蔽,剛好藏得下兩個人。大世子看見人不見了,吩咐了所有人去找。
緊張得慌的兩個人偶然發現樹洞下竟連著一個暗xue,想來是有人的在此活動。順著樹洞下來,兩人很快就抵達了一個裝修別致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