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瀛王果然帶著淑嘉進宮參加宮宴。
這次的宮宴沒有了中秋晚會的嚴肅,人也少了許多,畢竟是家宴。唯一比較正式的是皇上與瀛王一起插茱萸,以示兄弟和睦,家族團圓。看來皇家貴族也免不了這樣的風俗。
這次淑嘉陪在芽兒身邊,芽兒規距多了,該吃吃該喝喝,不敢到處亂跑。
眾人向皇上皇後慶賀重陽佳節之後,便坐下閑談起來。
皇後裝扮地雍容大方,舉手投足無不展示國母之儀,且對淑嘉最是另眼相待“今日好生享用宮裡特製的菊花糕,不必拘著禮,都是自家人。”
眾人拜謝皇後恩典,有位夫人起來給皇後娘娘敬酒“臣妾在此重陽佳節,祝願娘娘福壽安康,年年益壽。不知前段時間娘娘的頭風病可好些了?”
皇後笑盈盈地回了這位夫人“本宮已無甚大礙,夫人且放心。多虧了瀛王府王妃淑嘉奔走伺候在前,勞心勞力,本宮且以皇嫂的身份在此敬淑嘉一杯吧。”
阮妃最看不慣皇後這樣虛假的和善了,礙於淑嘉的情面,譏諷的酸話暫時忍住了,默默地白了皇後一眼,繼續低頭玩弄著身上隨時攜帶的手絹。
“皇後娘娘抬舉臣妾了,瀛王與皇上兄弟二人向來親和,臣妾替瀛王多奔走,盡盡孝心,本是理所當然。”淑嘉陪著笑回了皇後一杯菊花酒。
但是瀛王並不領情,他只默默地享受著桌子上的吃食,有時還喂芽兒幾口。
阮妃看著虛假的恭維告一段落後,突然站起來。她今晚免不了要出些風頭,試圖引起皇上的注意。“稟皇上皇後娘娘,今日臣妾特從牧原帶來了牧原特製的香料蕙槐,是牧原珍貴的槐樹花製成,香味沁人心脾絕無僅有,最重要的是有極好的安神效果。現在臣妾託人把這種香料做成了香囊,送給各宮各府品味品味吧,還望笑納。”
皇後看著如此溫柔謙虛的阮妃,便知她的計謀,滿臉的不屑,但還是接下了阮妃的香囊,以顯皇後的度量。
皇上也領了一個聞了聞,莫名熟悉,可就是記不起在哪兒聞過。“確實香氣別致,怎麼之前從未聽愛妃提過這種香?”
“回皇上,此槐樹並非年年開花,因此非常罕有,父王閑居內府,特意找人採集製作,說是送進宮裡給皇上安神用的,畢竟皇上國務操勞。只是臣妾覺得不過是地方上的鄉土玩意,怕入不了皇上的眼,便拿出來給各宮各府試試,若是大家慣用皇上也喜歡,便託父王常送些過來。”阮妃說話極其謙虛,甚至以貶低牧原王來向皇上示好,期望皇上能記著牧原王點兒好。
瀛王聽皇上與阮妃說得玄乎,待香囊送來,他剛接過便聞到了熟悉之至的香味。這不就是那日在軒雨閣帶出來的香囊之味嗎?瀛王深信不疑。想到出處是牧原,瀛王恍然大悟,原是羸兒常用。可為何年幼時在母妃身上也聞過此味,瀛王緊鎖著雙眉,等待著阮妃能再說出些什麼。
皇後娘娘聽阮妃能把香囊說道天上去,極不以為然。帶她接過香囊時,也覺得此香味熟悉得緊,不自覺聞起“這不是多年前姚貴妃娘娘常帶在身邊的香味嗎?臣妾記得那時貴妃娘娘甚是喜歡把此味道的香囊繡成雙蝴蝶齊飛狀,甚是精美。看來這牧原第一蕙槐香也不見得是阮妃帶進來的。”
皇後一語驚醒了瀛王,他就挨著皇後娘娘坐字字句句聽得清楚。沒錯,那日軒雨閣帶出來的香囊不僅是這所謂的蕙槐香,還是繡成了蝴蝶雙飛的圖案。看來母妃與著軒雨閣有著不明不白的關系,而沐穎欒入冷宮也是母妃死後多年的事……曾經沐穎欒看了蝴蝶雙飛的香囊無動於衷的場景浮現於眼前,瀛王越想越苦悶。
皇上聽著皇後的話,極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皇後不知道自己哪兒說錯話了,只知道皇上不滿意,更是緊張地閉上了嘴。這一幕瀛王盡收眼底。
阮妃看著皇後灰溜溜的,心裡得意極了,頻頻向皇上敬酒,搶盡皇後的風頭。
“王爺今夜為何不言不語,可是有什麼心事?”淑嘉看著悶悶不樂的瀛王,忍不住關懷到。“要不王爺帶芽兒出去散散心?”
瀛王心裡對母妃的死又有了新的認識,自然悶悶不樂。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帶吧,莫要管著本王”。說著一杯一杯地給自己倒酒,就這樣喝悶酒,淑嘉見狀不敢勸,便帶著芽兒走開了。
那一夜,不管別人如何歡呼如何盡興,瀛王只默默地喝著自己的酒。聽說後來是侍衛給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