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之揚,李士棣的語氣中帶著些疑惑,自從鄭芝龍復出之後,鄭家的船隊就頻頻出現在南洋。儘管他並不認為鄭家現在會插手南洋,但是有些事情必須要加以提防,畢竟,有時候,人們總會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對其頗為擔心,這也是他希望加強南天門海上力量的原因,沒想到老同學居然被派到了這裡,這倒也是無意中的收穫。
“缺糧?江南漕糧一年就是幾百萬石,現在就不需解交漕糧,要是鄭家缺糧的話,恐怕天下就沒有不缺糧的地方了。”
江南不可能有糧食不足的問題,這是最起碼的常識,對於本就是江南人的王之揚來說,這個常識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王之揚的眉頭微微一皺,然後語氣凝重的說道,
“如果不是淮藩的話,那……其它人是否缺糧我不知道,可是淮藩現在肯定缺糧,且不說京城數十萬百姓需漕糧裹腹,就是他的幾十萬大軍在北方,肯定也需要糧食,北方素來糧食就不足百姓食用,自永樂北遷至今,北方所需皆仰賴江南漕糧,現在漕糧斷絕,他要是想要……”
突然,王之揚的眉頭猛然一挑,激動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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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想要從海路把糧食運到京城去!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鄭家肯定是和李淮勾結在一起了,這糧食,就是鄭芝龍的敲門磚!”
對於遠在數千裡的範三拔來說,若是他聽到王之揚的這番話,必定會對他大加稱讚一番,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生意人,而是作為南安侯的幕僚,給其出謀劃策,而他給鄭芝龍出的第一個主意,就是聯絡楚藩。
“介遠,果然就像你當初所料一樣,那李子淵現在果然讓糧食給難住了,不但京城那邊的糧食不夠用,現在就連洛陽那邊的糧倉也讓鰲拜給奪了,現在他們正在一車車的把糧食往陝西送那,一下子可就斷了李子淵的的糧路了!”
這會鄭芝龍顯得倒是頗為高興,在他被朝廷赦免之後,自然也就光明正在的回到了福建,隨後便一直常駐於福州,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的那個“好孫子”不同意他去南京,畢竟誰都知道他鄭芝龍只是南安侯,可是於鄭家的影響力,甚至遠超過鄭經。
不對即便是身在福州,鄭芝龍倒也沒閒著,他一方面聯絡著鄭家軍中的舊部,一邊還在那裡為鄭家的利益謀劃著,就像現在他試圖與李子淵之間建立更為深厚的聯絡。
原本的,對於範三拔以糧食為餌的建議,鄭芝龍只是半信半疑,雖說在京城的時候知道漕糧對於京城的重要,但他並不覺得這件事能促成兩者間的合作。可是從北方傳來的訊息,卻讓他整個人都變得眉開眼笑起來。
“洛陽的糧倉讓清軍奪了?”
範三拔詫異的問了一句,在驚訝之餘又說道。
“侯爺,若是如此的話,那是時候把咱們的糧食送過去了。”
範三拔不加猶豫的說道。
“僅僅只憑京城的糧食,他李子淵撐不了幾日,當下其肯定正為此事發愁,若是我等把糧食送過去,必定可解其憂,到時候,這楚藩的大門,自然也就開啟了。”
敲開楚藩的大門!
其實對於閩藩來說,自然不需要去“敲門”,但是鄭芝龍並不代表閩藩,事實上,他只代表自己,什麼南安侯不過只是一個名義,甚至作為其心腹的範三拔還知道,對於南安侯來說,甚至就連那個在南京的孫子,也不過只是一個不孝子罷了,與他的父親一樣。
至於為何希望聯絡楚藩,鄭芝龍自然有他的打算和想法,而對於範三拔來說,他所需要的就是幫助鄭芝龍實現他的打算,當然,對於將來,範三拔同樣也有他的計劃。
在經歷了劇變之後,他不想像父親一樣,僅僅只是做一個商人,那怕是皇家的御用商人,商人永遠是官人眼中的肥肉。他的心早就被鄭芝龍的那一句“可為勳臣”給迷惑了,於範三拔的內心深處,他希望有朝一日,范家可以像鄭家一樣,是朝廷的勳貴權臣,而不僅僅是一個任人魚肉的商戶。
正是這樣的想法,才會驅使著範三拔把所有的一切都押了鄭芝龍的身上,就像當年的呂不韋投資異人一般,只不過此“異人”非彼“異人”,海賊王出身的鄭芝龍並不是那個為人質的“異人”,他有著更大的野心以及渴望,而且絕不會任由別人擺佈。
別說是範三拔,即便是鄭成功在世的時候,鄭芝龍也不曾想過會聽其安排,更何況是其它人。而這也恰恰是範三拔選擇他的選擇。
鄭芝龍或許並不是史書上的異人,他範三拔同樣也不是呂不韋,他們都有自己的野心與渴望,只是藉助對方去實現罷了,範三拔所圖的是鄭芝龍於閩鄭的威望,至於鄭芝龍所圖的則是以范家為首的八家的財富,並藉助這些財富達成他的目的。
“省三說所言甚是,不過,以你看這件事誰去辦合適?”
鄭芝龍盯著範三拔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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