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程的話聲落下的時候,只見一直沉默著朱應升卻故作神秘的笑道。
“許兄別忘了,那裡是蒙地!現在清虜所謂滿洲已經為淮藩克復,清虜逃入蒙地,若是隻有酋首所領數萬兵丁,勢必會被蒙人吞併,可若是酋首領兵二十萬,到時候,他們誰吞併誰就未嘗可知了,那蒙人又豈會甘願蒙地為清虜佔據,以在下看來,清虜入蒙地後,少則十數年多則數十年內蒙地必定戰亂不止,他們必定會自相殘殺,以爭取地盤,如此,於我大明自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朱應升說出的這番話,誰都看不出真假來,因為所有人但凡稍有些常識者,都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只要清虜逃入蒙地,那麼虜韃就會互相殘殺,畢竟蒙古人不可能甘願把地盤拱手讓予滿清。
只是,誰又知道,無論是洪承疇也好,朱應升也罷,他們都早已經有所打算了,滿清逃入蒙地,對他們來說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他們需要讓清虜在未來的幾年內留在關內,也只有如此才能暫時掩飾他們的“光彩”。
也正因如此,朱應升才會誘異著李子淵坐視清軍逃離。當然,對於李子淵而言,這同樣有諸多的利處,比如這京師重地,再比如這北直隸,在清軍撤退的時候,這些地方都已經拱手相讓於他,現在的李子淵自然是實力大增。
而這同樣也是洪承疇所希望看到的,也是朱應升一力促成的,甚至,他現在之所以會留在李子淵的身邊,也為了這一切。
至於李子淵,儘管猜不到洪承疇、朱應升他們在想什麼,但是他卻知道什麼對他更為有利,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而對於李子淵而言,他同樣也需要朱應升,甚至需要洪承疇,只是,現在他們兩家還差著最後一張窗戶紙。
只是,現在距離捅破那層窗戶紙,總還差了一點東西。而此次,進攻京師,就是為捅破那層窗戶紙,做著努力。
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打算,也是各自有各自的算盤,李子淵如此、許雲程同樣也是如此,至於朱應升和其它人一樣,所為的不過只是那句話罷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允齊所言甚是,待到清虜與蒙韃互相殘殺,殺個兩敗俱傷的時候,孤再領兵北伐,如此便可一戰而定乾坤,還我漢家百姓百年的安生!”
或許李子淵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現在在很多時候,他已經很少再提大明瞭,甚至就連軍中也是打著“楚”字大旗,至於那“明”,也只是偶爾打起,人的心態總是在不斷的變化著。
李子淵注意不到的事情,別人卻不會忽視,尤其是對於處心積慮想在李子淵身邊一展鴻圖的朱應升來說,他自然注意到這些細節,只不過,對此他只暗自藏於心底,不會透露出任何想法。
“大王高義!”
在眾人的馬屁聲中,李子淵顯得有些飄然,看著越來越近的京師,他甚至想到了幾年前,想到當年身在後勁營中那朝不保夕的一幕幕,那個時候,他何曾想過有朝一日能夠貴為楚王,與大將軍平起平坐。
“哎!”
想到已經去世的大將軍,李子淵突然長嘆道。
“今日京師克復,北伐幾可謂功成,只可惜,閩王卻不能看到這一幕,“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若非是閩王,又焉能有我大明今日盛,說起來,孤也是受閩王恩典頗多……”
聽著大王的感嘆,許雲程於一旁勸道。
“大王,今日您克復京師,使我漢人河山得復。想必閩王看到之後,也會於九泉下瞑目。”
不過片刻的感嘆,盯著越越近的京城,李子淵把那心底的些許傷感拋到一邊,盯著京師,那心情越發的雀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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