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微皺,李子淵搖頭說道。
“如此決非淮王之為人!”
儘管與朱明忠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李子淵很清楚,他是個君子,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淮王是絕不會在閩王死後染指閩藩的!”
他的肯定,換來的不過只是許雲程的微微一笑,
“淮王高義,天下皆知,取山海關、復盛京,淮王處處以國事為重,事事為公,如此,天下焉能不服,只是……”
盯著大王,許雲程又說道。
“大王,這人是會變的,誰敢保證,淮王不會染指閩藩?若淮閩晉三藩合流,到時候,大王又將置於何地?”
許雲程的反問讓李子淵的心頭猛然一顫,甚至就連那手也不由的微微一顫。
“閩藩麾下,驕兵悍將豈止一人,若是鄭經不能服眾,淮藩以國事為由,插手閩藩,天下誰人會說淮藩的不是?”
“晉藩陷絕境時,得淮藩頃力相助,方才有今日之成,淮藩但凡有所求,晉藩斷然不會拒絕。淮、晉、閩三藩合流之後,楚藩危殆,大王危殆!”
一聲大王危殆只讓李子淵抬起頭來,他盯著許雲程,那雙眼睛閃動著些異樣的神采。
三藩合流!
何止是三藩合流,就連張蒼水……雖說他看似是大明忠的臣,可他到時候,勢必也會樂意從背後給他一刀,從他選擇了背叛張煌言的那天起,這一切就是註定的。
將來會不會和朱明忠打起來,李子淵並不清楚,但是作為讀書人的他當然知道,天下平定之後,或許他貴為楚王,在淮王把持朝政的時候,也能給他扣上一個“不臣”的帽子。
不臣!
何為不臣?
力不及人即是不臣!
對於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李子淵來說,他自然不願所擁有的一切都不過只是過眼雲煙。更不想自己變成俎上之肉,從而任人魚肉。
李子淵不想,同樣,許雲程也不想,畢竟,他們的利益是一體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說出這番話來。
即便是沒有許雲程的警告,李子淵未嘗不知道,閩王鄭成功的死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淮王少了一個制約,意味著天下將要失去平衡,除非……
“朱應升,這些日子在忙活著什麼?”
突然抬起頭來,李子淵看著許雲程反問道。
原本準備晾一晾朱應升的李子淵,面對眼前的這個危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另一個人。
“大王,您是想要……”
迎著大王的視線,許雲程輕聲說道。
“若是這樣的話,恐怕,到時,這天下……”
原本想要說會惹天下非議的許雲程,話到嘴邊,又想到了早先派到長沙去的幕友,便說道。
“咱們是不是再等等,畢竟長沙那邊,隨時都會有訊息傳過來,若是……”
“問題是,現在本王等不起了!”
搖搖頭,李子淵的目光微斂,他朝著遠處看了一眼,然後才說道。
“既然,他洪承疇派朱應升過來,肯定有所圖,既然他有所圖,那就是對本王有所求,如今滿清江河日下,本王就是他洪老賊的最後一線生機,至於條件嘛……”
冷冷一笑,李子淵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
“之前,咱們是想等到了一個有利的時機,既然現在時不待我,即便是讓上一讓,又能如何?至於天下人……”
唇角略微一挑,李子淵冷笑道。
“這天下人又算個什麼?待到本王功成名就之時,誰人又會計較這些?若是計較天下人!那才是真正的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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