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三月,因為黃河即將解凍,這清河城便慢慢的顯出了幾分生機,一但黃河解凍,這清河城就會立即熱鬧起來,以至於這城中的商號無不是紛紛開始著手準備著今年的生意。
在那城臨近碼頭的一家商號的後宅子內,已經來清河幾天的方得財正急得團團亂轉,就像是隻無頭蒼蠅似的。
在他焦頭爛額的等待著的訊息的時候,只見分號宋掌櫃邊走進來邊說道:
“大掌櫃,有訊息了!”
一聽有訊息了,方得財連忙急聲問道:
“什麼訊息,快說!”
見大掌櫃的這麼急,宋掌櫃連忙答道:
“從衙署裡得到的訊息,衙署裡暫時沒有要動鹽綱的打算!”
方得財一聽,立即滿面喜色的說道:
“真的?”
可這話剛一出口,他臉上的笑容突然落下,然後又問道:
“那為什麼大傢伙都在私下裡都在傳著有動綱冊的打算?哎我問你,你這訊息從哪兒打聽到的?”
宋掌櫃一聽,連忙說道。
“咱們做生意的人,還能直接找到衙署裡去?那地方一般人也進不去呀!還不是託人打聽到的!”
方得財連連搖頭。
“不行!和傅山,傅總辦聯絡上了沒有?”
宋掌櫃趕緊答道。
“我正要跟大掌櫃說這事呢。傅總辦上個月去了南京,在南京那邊督辦著開設江淮銀行哪,這不軍餉局不是要改成銀行嘛,要在全江南開設分行,這不剛剛才回清河,估計回來的了還要向經略報告,最早也得明天晚上才有時間見大掌櫃。”
方得財沉吟片刻,然後說道:
“好,明天晚上見也好。銀子都打點好了?”
銀子從來都是好東西,那些自以清廉的官員,同樣也離不開銀子,或許衙署裡開出的俸祿不少,但是面對幾千兩,甚至上萬兩的銀子,他們仍然顯出其貪婪的一面。那位掌握著江淮銀行的傅總辦,同樣也不例外。
宋掌櫃連連點頭說道:
“已經送進傅總辦的府上了,不然他也不會答應見咱呀。”
因為傅山是經略使衙署中少有的幾位北方官員,雖說他是山西人,可對於陝商來說,自然相結親近一些,畢竟俗話說“晉陝一家”,在這個時候,他自然也就求到了傅山這裡。求歸求,這銀子總是少不了,這是規矩。
第二天夜晚,傅山在府中花廳便裝坐著,方得財一進門就給他行揖。
坐於椅上的傅山虛讓了一讓,然後看著方得財說道:
“起來起來,這晉陝本就是一家,都是本鄉本土的,也不是什麼外人。來人,給方掌櫃看座!”
聽其這麼一說,方得財才站起來說道:
“總辦,我們東家讓小人代他向您請安。”
傅山淡淡一笑,然後說道。
“你說邱東家呀,說話話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他了,上次見他,還是年前的事情。怎麼樣,他身子骨還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