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鄭成功於江南這般清算,非但金家的田產屋宇會被查沒,甚至就連金家上下數百口,亦會被流放至位於海外的臺灣。
“臺灣,臺灣在什麼地方?”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金之俊取出一份地圖來,他看著地圖上的某一個角落,那眉頭卻是緊皺著。
“臺灣、臺灣……那裡可是化外之地啊,把金家舉家數百口遷到那地方,不是,不是要置金家於死地嘛……”
心裡這般喃喃著,金之俊那臉上的苦色更濃了。
他想要逃,但是卻又不敢逃,身為吏部漢尚書的他,很清楚,如果現在逃走的話,沒準不等他出京城,那邊海捕文書就會傳出去,到時候,等待他的只是死路一條!
對於皇上來說,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需要殺雞給猴看。就像那已經被舉族流放的陳名夏一家一般,當年皇上固然再是欣賞他的才學,最後不還是直接把他當成了一隻雞。
金之俊不想當那隻雞,但他同樣不想金家上百數百口,就這麼被流放至少化外之地。
難啊……
就在金之俊這聲長嘆後,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他的門生程四遠。
“學生見過老師!”
在程四遠恭敬的行禮時,金之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然後說道。
“用達來了,坐。”
對於這個門生,他倒是頗為欣賞,在請其坐下後,又命雜役上茶,待雜役上了茶離開了公房,正欲請其喝茶時,便聽到他說。
“學生看老師眉間似帶隱憂,可是為了那件事?”
這是第一次,有外人在金之俊面前提及此事,見有人詢問,金之俊立即說道。
“用達多慮了!”
搖搖頭,故作鎮定的金之俊說道。
“不過只是海賊亂我軍心之舉罷了,為師又豈會因海賊之計而自亂陣腳?”
老師的回答讓程四遠只是微微一笑,並未繼續說下去,待喝了兩口茶後,才說道。
“聽到今上點卯的時候,又有幾人不在了的,不知是犯急病,還是……”
門生的話讓金之俊只是略點下頭,然後看似平靜的說道。
“這些人實在是鼠目寸光,全不知報效君恩,哎,可惜了,可惜了……”
他們逃了,沒人會注意,若是自己逃了……不定會引起什麼樣的波瀾,可若是留在這裡,這金家又該如何?既便是將來皇上打下了江南,這金家被流至臺灣,又豈能再回得來,即便是回來了,又有幾人能活著回來?
“其實,這也不怪,這鄭賊以我大清官吏之家人為質,如此卑劣之行,實是可恨至極,人心惶惶之下,難免會做些糊塗事。”
門生的那一口湖廣口音的官話,聽在金之俊的耳中,只讓他的眉頭微微一鎖,心中的絲許不滿更是轉瞬而逝,畢竟現如今,這湖廣還是大清的地盤,可江南、江西卻早已經被海賊給據佔了。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痛!
就在金之俊對眼前這門生心生微詞的時候,那邊卻又聽到他說。
“老師,學生聽說,今個天一放明,馮閣老就被太后請進宮裡了!”
什麼!
猛的睜大眼睛,金之俊的臉色驟然一變,看著程四遠說道。
“你說是馮鹿庵進宮了,是太后的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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