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飛雪突然跪在地上,哭訴著道:“爹爹,你不是常教導女兒,行走江湖,俠義為本;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算冰蟬花是本派的曠世靈草,但人命關天,怎能見死不救呢?女兒從來沒有求過爹爹什麼事情,還望爹爹能夠答應,否則女兒就一直跪在這裡!”
鐘離度上前摻扶她,道:“雪兒,你先起來再說。為父並非鐵石心腸,雖然他們都是你在江湖上所結交的江湖朋友,但歸根來說並非本派中人,所以為父不能破了本派百年所定的門規,希望你能理解爹的苦衷!”
鐘離飛雪拉著他父親的手,站起來道:“爹爹的意思是,只要他們和本派之間有了直接關聯,爹爹就會把冰蟬花拿出來救助鳳陽妹妹?”
鐘離度點頭道:“沒錯!不過,他們三人都是天山派的舊人,按照門規他們自然是不能拜入本派。”
鐘離飛雪再次流淚,氣憤著道:“爹,你明明說只要他們和本派之間有直接關聯就行,為何現在又說他們不能拜入本派?”
這時,鐘離夫人梁氏走進來,後面跟著兩個丫鬟。鐘離飛雪見到娘親走進來,上前抱著她,嘴裡哭喊著娘親。
鐘離夫人輕撫她女兒的長發,道:“雪兒,你又為何事在這裡和你爹哭訴?告訴娘親,娘親來為你做主!”
鐘離度卻道:“夫人,雪兒現在如此任性,也怪我平時太過嬌寵她,以至於現在脾性倔強難改。還請夫人先帶雪兒回房休息吧!”
可鐘離飛雪怎能輕易離開這裡,她還未從她爹這裡求到冰蟬花,鳳陽妹妹的病情已惡化,她怎能輕易放棄為她求藥呢?可鐘離度的冷漠態度,讓她心中開始惱怒自己的父親。但鐘離夫人還是讓兩個丫鬟將她帶回房間。她冷靜下來,既然無法從自己父親身上開啟突破口,那就從她母親這邊尋找突破口,或許還能有一線希望!
鐘離夫人聽完女兒的訴說之後,也陷入危難境地。鐘離飛雪在房間內坐立不安,看著她娘親的表情,心中複雜的情緒極其混亂。
鐘離飛雪拉著她娘親的手,哀求道:“娘親,你不是說要為女兒做主嗎?你就勸勸我爹伸出援手,娘親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鐘離夫人看著她,道:“雪兒,此事確實牽扯深廣,本派的冰蟬花並非尋常之物,你爹說的也在理,畢竟他是祁連派的一代掌門,本派的百年門規也不能隨便破壞,否則他就是祁連派的罪人。”
鐘離飛雪急切道:“娘親,女兒知道門規不能破壞,但是鳳陽妹妹已危在旦夕,兩日之內若不能拿到冰蟬花為其入藥的話,恐怕就回天無力了!”
鐘離夫人拉緊她的手,道:“既然他們不能拜入本派的話,那就想別的辦法,讓他們與本派有直接關聯。雪兒,你不要著急,聽娘親的話,你先回去休息。這件事,娘親來想辦法。”
鐘離飛雪還是道:“我知道娘親是最疼雪兒的!我可以聽娘親的話先回去,那娘親一定盡快想辦法,我天黑之前再來這裡。”
鐘離夫人讓其先回去安心等候,並叮囑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逼迫自己的父親!
後院一處客房內,龍劍山在屋內來回踱步,始終心神不定。飛雪怎麼還不回來?難道是鐘離掌門不願出手相救,將飛雪軟禁了?龍劍山越想心中越錯亂,武不成讓他冷靜下來,事情雖然緊急,但無論如何,還是不能亂了分寸。
龍劍山焦急道:“武叔叔,你讓我怎麼能冷靜呢?飛雪已經去了那麼長時間,看來那鐘離掌門不會輕易出手相救。鳳陽已經沒有時間了,我們若還是拿不到冰蟬花的話,那她就真的活不過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那我就夜闖冷崧堂盜取冰蟬花。”
武不成冷眼瞪著他,道:“劍山,不可魯莽行事。武叔叔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就算飛雪姑娘求不到冰蟬花,你也不能存有盜取的想法。”
屋外傳來敲門聲,龍劍山急忙上前開門,看到鐘離飛雪依舊沮喪著臉,就猜到事情遠遠比想象中的困難。
鐘離飛雪坐下後,將事情大概陳述一遍。武不成讓她不要過度自責,畢竟這件事本來就困難重重。
鐘離飛雪道:“武叔叔,龍大哥,如果天黑之前我娘還是沒能想出辦法的話,那我決定夜闖冷崧堂將冰蟬花盜取出來,就算我爹要追究責任,那我一人擔當。畢竟鳳陽妹妹已經危在旦夕,所以我們不能再拖延下去。”
武不成阻攔道:“飛雪姑娘,此事萬萬不可。冰蟬花是貴派的稀世靈草,事關重大。就算拿不到冰蟬花,也絕不能讓你去冒險盜取。你可想到這樣做後果的嚴重性,到時候事情敗露,你讓鐘離掌門和鐘離夫人如何收拾殘局?不光他們,恐怕整個祁連派的百年聲譽,都將受到牽連。”
龍劍山鎮定下來,道:“飛雪,武叔叔所言極是。就算拿不到冰蟬花,救不活鳳陽妹妹,那也不能讓你去冒這樣的風險。飛雪,你已經做的夠多了,我們感激不盡。我不該這樣自私,讓你為了鳳陽而去為難自己。”
鐘離度在書房沉思著,擺手讓齊旋退下。沒想到龍劍山這個年輕人竟然如此了得,本派幾十年未有人破解的雪山玄影圖,竟然讓他在兩日之內破解出來,這著實讓鐘離度刮目相看。正在這時,一名弟子來報:啟稟掌門,師母在門外等候多時。鐘離度知道他夫人為何事而來,但有關這件事他並不想再多說什麼,他本想讓那名弟子出去搪塞鐘離夫人回去。沒想到鐘離夫人已經走進屋內,鐘離度在內屋聽到夫人的說話聲,只能走出來。
鐘離夫人盯著他,道:“掌門師兄,我還以為你不便相見呢?”
鐘離度笑道:“夫人前來,豈能不見。剛才我在內屋之中忙於門派事務,沒有及時請夫人進來,還望夫人不要見怪!”
鐘離夫人道:“掌門師兄應該知道我所為何事而來。雪兒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女兒,你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她這樣傷心難過吧?”
鐘離度道:“原來夫人是為雪兒的事而來,雪兒已經長大了,我這個當爹的自然為她的俠義心腸而感動。不過話又說回來,夫人應該清楚門派的規矩,就算夫人前來求情相勸,我也不能答應。還望夫人能夠理解我的苦衷!”
鐘離夫人又道:“我當然不會勸說掌門師兄去破壞門派的規矩。不過雪兒這樣不顧一切的求你出手相助,我想師兄應該知道雪兒並不單單是為了救活那個秦姑娘,這其中定然還有隱情。我已見過那武不成和龍劍山,那個年輕人龍劍山確實氣度不凡,聽雪兒說他在風雲谷破解了本派雪山玄影圖的謎局,可見此人絕非尋常之輩。”
鐘離度笑道:“呵呵!夫人所言極是。如果雪兒能夠幫助他們救活秦姑娘的話,那龍劍山定然會對雪兒感激不盡。雪兒早已對那個龍劍山産生愛慕之心。自從雪兒上次回來之後,我就已察覺到她的心思。”
鐘離夫人道:“既然如此,就算他們不能拜入本派,若是雪兒和龍劍山成親的話,豈不是就和本派之間有了直接關聯。況且這龍劍山武功高強,還有天山化龍劍在身,二人甚是般配。不知掌門師兄意下如何?”
鐘離度猶疑道:“夫人,你突然這樣的轉變,著實讓我無法斷定你的想法。以前你總是誇贊大徒弟馬如飛,還有想要將雪兒許配給他的念頭。為何夫人現在卻又轉變的這麼快,要將雪兒許配給一個你只見過一面的年輕人呢?”
鐘離夫人定眼相看,道:“掌門師兄,不必多疑。我只不過是想為雪兒尋找一個更為合適的人罷了!”
鐘離度臉色微變,思慮著:難道夫人知曉龍劍山就是前天山派掌門人龍遮天的後人,所以懷念起曾經的往事,才會暗下決心要將雪兒許配給他。
三十多年前,天山派前掌門人司空一劍有個師弟叫梁縱,本來這梁縱也是武功高強之人,在被司空一劍派出執行任務之時,不曾想卻被江湖小人的陰謀詭計暗算而中毒身亡。梁縱有個女兒叫梁斕曦,從小出生在肅州城內和母親生活在一起,她十一歲那年母親卻因病去世,梁縱便將女兒從肅州城家族中接到天山派,梁斕曦沒想到三年後自己的父親卻遭遇不測,本來開朗的她,卻日漸消瘦,少言寡語。司空一劍因師弟之死,愧疚不已,不想再讓師弟失去雙親的女兒孤苦伶仃繼續留在天山派,決定將其送到肅州城的家中,交由其家族中人撫養。那年,司空一劍離開天山派東去,一來是將梁斕曦送回肅州城,二來是去赴約和祁連派的鐘離子論劍。當司空一劍趕到肅州城,卻得知梁家人因避禍早已離開肅州城不知去向。
於是,司空一劍不得不帶著梁斕曦去往大雪山祁連派。在司空一劍和鐘離子琴潭論劍之後,鐘離子看出來司空一劍心中有事羈絆。鐘離子得知事情原委之後,看著那個小丫頭,頓時心生憐憫。於是,鐘離子決定讓司空一劍將梁斕曦暫時留在祁連派,他會派人繼續在這一帶尋找梁家的人,若實在尋不到的話,那就收她為徒,讓她成為祁連派的弟子。司空一劍眼見鐘離子答應下來此事,也就放下心來。後來,確實一直未尋到梁家的人,鐘離子就收了梁斕曦為關門弟子,這也是鐘離子一生之中所收的第五個弟子,沒想到卻是一個女弟子。鐘離子的兒子鐘離度對這個小師妹日漸生情,也怪這梁斕曦確實是個江湖美人,不僅鐘離度,二師兄蘇定南也甚是愛慕,但最終鐘離度如願以償,與梁斕曦結為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