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西峰還是詢問她,道:“素兒,為何你會出現在這裡,究竟是何人點了你的xue道?”
完顏丹素解釋道:“爹,當時我獨自進入洞xue之後,看到一個蒙面人出現在一處洞,後來就被蒙面人一直引誘至此,才會中了那人的計謀,那人卻極速消失不見。但女兒未能分辨那人的身份,直到現在你們出現在這裡。”
完顏西峰定眼道:“素兒,只要你活著,爹也就放下心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快順著山坡下去,否則範大人,你姑母還有蓋兒他們,都會有危險。武不成這賊人竟然使出這樣陰狠毒辣的計謀,將東廠的錦衣衛和嘉峪幫的眾人全都陷害,若不是我們三人跑得快,恐怕也將葬身洞底。”
四人順著山坡向下而去,走了很遠的路,沒想到卻來到後山之中,但天色漸漸暗沉下來,他們只好在林中點起篝火露宿。次日天明,他們穿出樹林好不容易尋到出路,向著前山而去。當他們再次走進幽雲洞時,卻看到滿地的屍體,天山派的眾位弟子都已死去。當完顏西峰看到義子完顏丹虎的屍首,頓時心如刀絞。四人驚慌不已,又開始尋找著,但未尋到完顏雲環和南榮蓋世,卻看到範量的屍首被繡春刀釘死在一塊巨石之上,慘不忍睹,那柄繡春刀刺穿了他的咽喉,血跡早已凝固,染紅一片。完顏西峰發現範量竟然死不瞑目,那雙睜開的眼睛讓人覺得異常恐怖,他伸手將範量的雙眼合上。真沒想到,曾經不可一世的東廠千戶範量,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們將那些屍首盡數埋在樹林之中,因為沒能尋到完顏雲環和南榮蓋世,就猜到他們或許已經逃離出去。於是,他們四人決定離開黑鷹寨,過了毒物溝之後,完顏西峰讓顧擇一把火將那吊橋燒掉。當他們四人剛走出黑森林,卻撞見幾個騎著馬匹而來的江湖武林中人,其中一人竟然認得陰山派的完顏西峰。完顏西峰逼問他們來此的目的?原來那幾個江湖武林中人,是聽聞到嘉峪幫被滅派的訊息後,就想趁機來此尋找嘉峪幫隱藏的金銀財寶。完顏西峰讓他們趕快逃走,否則就要了他們的小命。那幾個人嚇得拔腿就跑,比起金銀財寶來,還是自己的性命更為要緊。完顏西峰猜到,如果完顏雲環和南榮蓋世逃離這裡,多半會向西去往天山派,而西去的嘉峪關是必經之地。四人即刻向西出發,趕往嘉峪關。
武不成他們五人安頓在嘉峪關城內的同德客棧,不曾想秦鳳陽體內的毒素卻反複無常,將她折磨的身子都開始虛脫,加上她有孕在身,漸漸開始間歇性出現昏迷。龍劍山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中急切萬分,他寧願這種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也不想看著鳳陽受盡折磨。
武不成道:“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鳳陽體內所中的毒應該是西域天山腳下七毒門所煉制的黑素七蟲水,聽聞此毒水是由七種西域毒蟲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所練成的。若是中了此毒的人,最多活不過十天,且解藥異常難配置成功。雖然我們合力為其運功輸入真氣,但也只能延緩些時日罷了!”
龍劍山怒拍桌子,道:“這完顏雲環真是蛇蠍心腸,我們放了她一馬,她竟然暗中給鳳陽下了劇毒在身。難道這世上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解除鳳陽體內的毒素?”
鐘離飛雪突然道:“武叔叔,龍大哥,你們先別著急。既然鳳陽體內所中之毒如此兇險,那我們不能再耽擱下去,必須馬上離開這裡。聽聞我爹爹提過,我們祁連派的冰蟬花可解天下奇毒。所以,我覺得如果鳳陽服用冰蟬花的話,或許就能解除體內的毒。”
龍劍山似乎看到一絲希望,隨即拱手道:“多謝鐘離姑娘,我龍劍山在此代替師妹鳳陽提前謝過。無論鳳陽體內的毒能不能解除,我都會對貴派感激不盡!”
武不成聽到鐘離飛雪所言,心裡頓時覺得鳳陽體內所中的黑素七蟲水劇毒,確實是有了一絲希望。不過,這冰蟬花並非尋常之物,乃是祁連派所珍藏的世間靈草,極其稀少。冰蟬花生長在大雪山山頂的懸崖峭壁之上,那裡常年冰天雪地,這種奇異花草竟然能夠存活生長在那裡,但生長速度極其緩慢,且不易尋到。每次只能生長出兩株於同根之上,七年後方能開初花,其中一株會漸漸死去;剩下一株繼續生長七年,方能開出蟬花。
故而武不成覺得,這祁連派的掌門人鐘離度就算再大方,也絕不可能輕易將那冰蟬花拿出來。但現在鳳陽的處境,也只能去往祁連派走一趟!
於是,他們決定天明即刻動身,趕往祁連派。夜色幽深,西風呼嘯。鐘離飛雪在陪伴過秦鳳陽之後,返回客房,獨自坐在桌前品茶,心中思索著一些事情。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原來是馬如飛,他進屋之後,鐘離飛雪請他坐下,為其倒上茶水。
鐘離飛雪道:“師兄,看你精神不太好,難道身體有所不適?”
馬如飛還是道:“那倒沒有。師妹,有些話師兄還是想要提醒你。雖然他們三人是你在江湖上所結交的交心朋友,現在那個秦鳳陽又身中黑素七蟲水的劇毒,但你今日倉促答應他們用本派的冰蟬花為其救治,是不是有點太過魯莽?那冰蟬花是本派所特有的稀世靈草,我聽聞師父提到過本派現在也只有兩株冰蟬花,師父怎麼可能輕易為一個與本派毫不相幹的人所用呢?”
鐘離飛雪知道他會有這樣的顧慮,點頭道:“師兄所言極是,師妹確實也擔心過我爹不會輕易將本派的冰蟬花拿出來,去救治一個外人,但師妹既然已經答應下來,就會想辦法求我爹救她。所以,師兄不必擔心此事,一切後果由師妹來承擔!”
馬如飛又道:“可是師妹,就算你是師父的女兒,師父也不會輕易答應你。如果師妹想用什麼極端的手法去逼迫師父的話,師兄奉勸你最好還是不要那樣做!”
鐘離飛雪盯著他的雙眼,道:“師兄,辦法肯定會有。但不嘗試的話,怎麼可能會知道不管用呢?”
馬如飛知道他這個師妹雖然聰慧過人,但任性起來,卻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龍劍山一直陪伴在秦鳳陽的床頭邊,秦鳳陽已熟睡。這時,武不成走進來,放在桌上一壺酒,讓他喝一些,也好緩解一下這些天壓抑的心情。
龍劍山喝下一杯酒,道:“武叔叔,那祁連派的冰蟬花,真的能解除鳳陽體內所中的黑素七蟲水的劇毒嗎?”
武不成放下酒杯,看著他道:“劍山,這世間從來都是一物降一物!那冰蟬花是世間所罕見的奇異靈草,此花十四年才能長成,極其難得,且儲存此花也是困難之事,但這冰蟬花確實可解天下奇毒。不過,祁連派的掌門人鐘離度,是不可能輕易將那冰蟬花拿出來的。雖然鐘離飛雪是他女兒,但畢竟此事事關重大,所以就算鐘離姑娘現在答應可以拿到冰蟬花,但也絕非易事!”
龍劍山聽聞,心中頓時焦躁著,道:“原來這冰蟬花是世間極其難得之物。鐘離姑娘竟然這樣魯莽答應我們,到時候若鐘離姑娘與她父親之間起了沖突隔閡,那該如何是好?這不是鐘離姑娘在為難自己嗎?不行,武叔叔,我現在就去找她說清此事。”
武不成讓他坐下,瞪著他道:“劍山,就算此事會讓鐘離姑娘左右為難,但鳳陽就有活下來的機會。若是那鐘離度提出什麼要求才能答應拿出冰蟬花的話,只要老夫能辦到的,都會答應他。那麼救治鳳陽這件事,也還是會有希望的!”
龍劍山心裡這才冷靜下來,或許現在也只能這樣,畢竟鳳陽體內所中之毒,不能再拖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