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就是個瘋子!”休寧遠抽回手,像是一頭終於甦醒過來的狼,一個巴掌摔在薛佳佳的臉頰上,震聾發聵。
“是你要我幫你的啊,我做的這麼好,這麼完美,只不過是讓季清梔做了一點點的小犧牲而已。比起我經歷的一切,這點小犧牲又算得了什麼呢。”
薛佳佳被這一巴掌打的搖搖欲墜,嘴角沾著殷紅的血,卻依舊狠命的盯著休寧遠,好像是氣急了,又好像是不甘心極了,把後槽牙咬的要碎掉。
“告訴我,她到底在哪,你什麼時候報的警。”休寧遠再次扼住她的脖子,下手之狠伐,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薛佳佳:“急什麼,他們會打電話給你的,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她笑,笑得短促又輕蔑,“只是,我也不確定,是你更快還是警察更快,是警察更快還是那些人的刀子更快。”
話音剛落。
休寧遠的手機聲響起,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他果斷接起。面露狠光。
窸窸窣窣的聲音伴隨著空曠的敲擊聲,然後是男人從容不迫,甚至帶著些挑釁的陳述:“休寧少爺,聽得出我的聲音吧,我們好久不見了,所以十分想念你,季清梔在我們這裡,不許報警,一個人來,我們佟姐有合作要和你談一談,順便,我們可以好好敘一敘。”
男人說著,話裡帶著威脅,臨結束通話時又再添警告,“記住,你要是敢報警,我們就弄死這個女人,你應該不想看到一屍兩命吧。”
休寧遠緊握手機的右手,因為用力過度而骨節泛白,“我要聽一聽季清梔的聲音。”
男人不以為意,像是刻意要惹怒休寧遠,油腔帶調的挑釁他,“不好意思啊休寧少爺,兄弟們都是糙漢子,不小心下手太重了,所以你的這位大寶貝以及她肚子裡的小寶貝都還昏睡著呢,不過你放心,還活著呢……你最好快一點過來,也能讓她少受點苦。”
休寧遠掐斷手機,扯過薛佳佳的衣領,眼神狠如鷹隼,“現在,可以帶路了嗎?”
薛佳佳失神,目光渙散,“我輸了對吧,你寧願毀掉我給你佈置好的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局,也要去救她對嗎?”
休寧遠手上的力道加重,拎著女人的衣領快要把她整個人都提起來,“你特麼的少說廢話,帶路。”
“好啊,我給你帶路。”薛佳佳慢條斯理,一個個掰開休寧遠的手指,嘴角噙笑。
她輸了。果真是輸的一塌糊塗。
曾經,她以為休寧遠對她是有柔情的一面的,即使很短很微妙,但他看到她的不堪時,眼神裡洩露出來的幾不可見的柔和和心疼,她真的看到了,感受到了。
到頭來,原來這些屈指可數,鳳毛麟角的施捨並不是出於愛意。一旦牽扯到他在乎的東西,她便什麼也不是了。
空曠的廠房,輕微的一點動靜都能製造出迴音。粗製的鋼筋混凝土,搖搖欲墜的木板頂棚以及連防護欄都沒有的陽臺。
季清梔被綁在距離陽臺幾步之遙的木椅上,只要被人輕輕一推,她就會瞬間從高臺墜落,這樣的高度,死無全屍。
沒有警笛聲,幾輛銀白色麵包車卷著工廠的塵土,緩緩駛入。
“是休寧遠來了。”光頭從視窗探望。
只是,在看到下來的便衣並非是休寧遠的手下的人能夠做到的幹練與沉穩時,心裡隱隱覺得不安。
“佟姐,好像不是休寧遠……”光頭壓低了聲音,卻遮不住驚慌。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再也按捺不住,驚慌失措,“一定是警察,佟姐,是警察!怎麼辦!”
女人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紅唇瀲灩,緩緩碾過光頭的驚慌,依舊處變不驚,“怎麼可能是警察,休寧遠不可能報警的,這個女人可是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