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日子就這麼過到了六月底。
二樓沒人了,休寧遠拿了鑰匙開門後,見空蕩蕩的客廳,清清冷冷,沒有了平時的熱鬧。
從前,總是一開門就有“驚喜”等著他。
人總是這樣的,習慣了熱鬧後就覺得寂寞是一件讓人窒息的事情了,總是有點撓人的空蕩感,會讓人坐立不安。
休寧遠伸手開冰箱,想著看看有什麼食材能對付一下空蕩蕩的胃,可冰箱裡乾乾淨淨,連根胡蘿蔔都沒有,他才想起來,顧相丞走後,便沒有人來填滿冰箱了。
顧相丞被季清梔拐走了,程吏出去找別人去了,家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父親丟給自己的那些個爛攤子幾乎讓他精疲力盡,他每天都忙到快要窒息,難熬的日子總是遙遙無期,看不到盡頭。
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的,就變成了這樣。
門外的門鈴聲忽然響起,規規矩矩的,不像是顧相丞和程吏的風格。
休寧遠猶疑了片刻,想不出這種時候誰還會過來,但還是關上了冰箱門,條件反射的邁腿前去開門。
薛佳佳提著保溫盒,臉上是含著笑的,但在看到休寧遠的片刻還是愣了一下,眼底的笑意也收了起來。
兩人的臉色都不大好,休寧遠讓出了一點空檔,薛佳佳硬著頭皮進門。
“你來的不巧,只有我一個人在。”休寧遠說著,眼神落在她手裡的保溫盒上,“是給顧相丞準備的吧,看來上次的話對你一點用處都沒有,你還是不死心嗎。”
薛佳佳脫了鞋子,只留下一雙灰色的薄襪子套在腳上,地板很乾淨,有絲絲涼意沿著腳掌肆意攀爬,氣氛降到了零點。
“你上次不是說他們快要結婚了嗎,看來似乎有什麼事情不太盡人意啊,一直也沒能從季清梔嘴裡聽到什麼好訊息,你瞧,男未婚,女未嫁,我也不算是在做什麼缺德事,你也沒有必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告誡我什麼。”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薛佳佳語氣平和,目光始終與休寧遠平視,甚至還帶著點笑意,眼鏡後面的那雙杏仁眼黑白分明,星星點點,晶瑩剔透。
說著,她把保溫盒開啟,雞湯的香味頓時在客廳瀰漫開來,勾人味蕾,“要嚐嚐嗎?”薛佳佳看向休寧遠。若不是他們之間這微妙的氣氛,至始至終,他們都像極了一對相處和諧的情人。
休寧遠冷笑,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與她拉開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我怕被毒死。”他說到,語氣不堪惡毒。
“你要是真的死了就好了。”薛佳佳死死地盯著他,明明是笑著的,冰冷的語氣卻又讓人不寒而慄。
沉默了幾秒後,薛佳佳合上了保溫盒,“別一副要將我掃地出門的表情,季清梔說過了,有困難就找你,你不能不聽季清梔的話吧。”
休寧遠:“你有什麼困難?”
薛佳佳:“我家太冷了。”
休寧遠:“今天溫度二十七攝氏度。”
薛佳佳低頭笑了笑,移步到了休寧遠的面前,他的桃花眼很好看,不笑的時候有點距離感,薛佳佳喜歡這種距離感。
“可我真的好冷。”薛佳佳貼近休寧遠的左耳又說了一遍,說著嘴唇掃過休寧遠的鼻樑,溫熱的氣息打在男人有些不耐煩的眉頭上。
“你還真是不挑食。”休寧遠掐住薛佳佳的喉嚨,力度沒帶多少的憐惜,稍微再使點勁就能捏斷她的喉舌,“誰都敢勾搭,你是公交車嗎?”
薛佳佳說不出話。一瞬間,窒息感蔓延至全身,連血液的流轉的稍瞬停滯,她的指甲掐入休寧遠扼住自己喉嚨的手,臉色因為呼吸不暢而變得漲紅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