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梔星期天上午辦的離院手續。
顧相丞當真搞了一大束向日葵過來,路過病房的護士和病人紛紛投來豔羨的目光,倒是讓季清梔有些侷促。
“怎麼還不好意思了。”顧相丞難得見她這般,出言逗笑。
從前她都是惱羞成怒,氣的臉紅脖子粗,能像如今這樣安安靜靜的低頭臉紅,還真是稀奇。
季清梔想給自己挽回點面子,於是辯解:“我才沒有,又不是第一次收花。”
顧相丞來了興致,想起這小姑娘第一次收花的時候,還是他假扮成送花小哥,煞費苦心哄她的呢,如今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印象。
於是他丟擲話端,問她:“那你第一次收花是什麼時候。”
季清梔想了想,然後支支吾吾到:“小學畢業的時候啊,一個大哥哥送我的,他說……嗯……因為我好看,所以不給別人,只給我。”
說罷,季清梔心虛的吞了吞口水,其實是她添油加醋了。
那天確實有人送花給她,不過不是因為她好看,而是因為她那天小學畢業沒有人參加,那個大哥哥大概是看她哭的可憐,才送花給她的。
頓了頓,季清梔瞟了一眼顧相丞,見他沒有懷疑,又添到:“你不知道,那個大哥哥長的可好看了,鼻子好看,眼睛也好看。”
顧相丞看她一個人表演的這麼賣力,原本打算給她點面子,可聽了這句話,終於忍不住黑臉,問她:“你記得他的樣子嗎,就誇好看。”
季清梔這次的語氣倒是堅定,說到:“我當時眼睛裡有水,所以記不清他的臉,但是我模模糊糊中可以確定,他是屬於好看那一種的。”
她記得很清楚,那個大哥哥身形修長,語氣溫柔,可惜她當時哭的眼睛浮腫,看不清他的面貌,可模模糊糊中,也覺得那輪廓和眉眼都是在南安鎮難得一見的模樣。
見季清梔語氣篤定,還刻意用眼睛裡進水了,來隱瞞了自己哭鼻子的事實,顧相丞哭笑不得。
他就知道,她還是把他給忘了。
季清梔見顧相丞一直不搭話,以為他是在吃醋,開口哄他:“你也很好看,和他一樣好看。”
顧相丞見她恭維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本來就是同一個人,能不一樣好看嗎。
顧相丞沒有告訴季清梔實情,既然那時候的他在季清梔心裡那麼美好,那他就索性讓她保留著那段美好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出了醫院,顧相丞去車庫拿車,季清梔跟著他,頭一次坐上了這傳說中的豪車。
顧相丞見季清梔開欲後座的門,扣住了她的手,“坐副駕駛。”他說。
季清梔:“後面寬敞,我想躺一會兒。”
顧相丞堅決的搖了搖頭,表示不同意,“離我太遠了。”
季清梔無語,一個車內再遠能有多遠,是隔著山還是隔著海了,叫人聽見都覺得好笑,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太耍無賴了。
季清梔想了想,沒跟他硬槓,只是擺正態度,語氣略帶撒嬌到:“可是,我好想睡覺的。”
顧相丞顯然很吃這一套,剛剛還擺譜的一張臉,明顯有些繃不住笑意,“好吧,那你等一下。”
季清梔:“等一下?等什麼?”
顧相丞:“我把程吏叫來,讓他開車,我跟你一起坐後面。”
季清梔:“……”
是不是有點太粘人了。
顧相丞只跟程吏說有急事,速來。
程吏當真了,以為又有人尋滋生事,所以拋下手裡的活兒,帶著以一敵百的氣勢奔來,結果……心涼了半截。
後座上,顧相丞扒下程吏的衣服蓋在季清梔身上,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睡覺。
季清梔拽了拽顧相丞的手:“不用衣服,給程吏吧。”
顧相丞趁機反握住她的手,安慰:“沒事,他不冷。”
季清梔:“不是,我不想蓋他的衣服,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