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個好辦，你讓他幹點內業，他的資質還照樣用，反正石實和陳一倫的資質還不夠，當然，只是用在投標，只要你把小石和小陳放在專案上，我保你中標，怎麼樣？嗨，都是上頭派下來的，我也是沒法子呀。”牛主任似乎也有難言之隱，小聲道。
“啊呀孫老闆，你可能還不知道呢，那個張一樓是有問題的，你可以問一下我們專案上的人，他只顧自己，根本就沒有集體觀念，再說……”陳一倫還想添油加醋，孫老闆沖他一抬手。
“好了，”他看著牛主任，“以後，我們都得聽牛主任的，只要有了專案，什麼事情不都解了嘛。”
孫老闆明白，張一樓在工作中曾得罪過某某人的親戚，因為他在專案上開除了一名不作為的監理，而這名監理也是上頭派來的，為此，孫老闆還遭到某某領導的指責，如今，他跟陳一倫又成了死對頭，由此引發上頭的不滿。
張一樓聽明白了，原來是想用自己的資質來換取中標專案，而那個石實和陳一倫便是受益者。這之前，聽陳一倫在電話裡說要在政府機關上班，他怎麼沒走？那個石實又是何許人也？孫老闆好像在跟那個牛主任討價還價，自己卻成了他們任意擺弄的玩物了。
於是，張一樓又打電話給武鐵柱，武鐵柱透過王信那瞭解了這個石實。告訴他說，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正裝貨，只是上邊的關系硬。
“這簡直不像話，欺人太甚！”聽了武鐵柱話，我氣得一拍桌子，罵道。
武鐵柱說，那個張一樓的情緒一直很低落，這是他自找的，因為這個人一開始就不檢點，後來又一反常態地跟領導唱對臺戲，豈不招惹麻煩？
眼下，我所在的公司像武鐵柱、李堅這樣的骨幹也走的差不多了，再有大專案，恐怕連拆東補西的能力都沒有了，能不能把張一樓給聘過來呢？企業的競爭，歸根到底還是人才的競爭。
我找到了公司老闆說明瞭情況，老闆也一拍桌子，“哼！他們嫌臭，我不嫌臭，我要！”老闆又擔心道，“人家可是說上句說慣了，到了咱這，他能適應嗎？”
“呵呵，說起來都是他們內部競爭造成的，監理內部很複雜，誰的門子橫、肯花錢，就可以當主持。不僅如此，上頭的子女、親戚也在虎視眈眈地伺機爭奪專案負責人這塊肥缺。
那個張一樓已經被同類給搞臭了，一個專案下來，都想要當主持，哪有那麼多的專案啊，狼多肉少嘛，為了降格使用，他現在已經被上頭認定是個有問題的人了，呵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個時候把他請來，只要待遇方面到位，我看沒問題。”我解釋道。
“呵呵，你是說，就好像咱們競選專案經理一樣？”老闆叫了我一板。
“不，我沒那意思，嗨，咱們不是在挖掘人才嘛，你看你？多心了不是？”其實，我的老闆是很注重人才的。
“哼，你小子啥都明白，念你跟著我這麼多年，力也沒少出，在公司最困難的時候，你能顧全大局去了誰都不願去的專案，從下月開始，你享受和我同樣的待遇。
至於那個張一樓，給他年薪十二萬，再加上持股的紅利，怎麼樣？”老闆看著我笑道。
“看你又多心了，我什麼時候跟你計較過待遇？呵呵，謝謝王經理。”我高興道。
“張一樓的事就由你來辦。”
我像一個小攤販搶佔地盤一樣趕緊抓起了電話，“是張一樓嗎？”
“是我啊，陳總，你的電話打的可真是時候。”
“怎麼？”
“我剛剛下了飛機，再早點，我還關機呢。”
“怎麼？你出差了？”
“不，是謀職就任，啊呀不好意思，走時太匆忙，沒來得及跟你和武老闆道個別，我在南方一家公司上班了，年薪二十萬，是一個同學幫的忙。”
“啊喲，我還是晚了一步，祝賀祝賀。”
“呵呵，為了生活嘛，陳總，等我回來定會專門拜訪你。”
真是此處不養爺，必有養爺處啊，我遺憾地把這一訊息跟老闆彙報了一番，老闆也只是做個撒手的動作，“晚了。”
後來，就在張一樓春節回來探家時，那個馬王爺牛主任和上頭幾個專橫跋扈的領導因為濫用職權等嚴重違規而被逮捕；他原來所在的公司因為合同嚴重違規也被上了黑名單，公司老闆也因嚴重違規而被捕；石實和陳一倫也因拿工程當交易和貪汙受賄而受到法律的制裁。
“天啊！”張一樓慢慢仰起那張滄桑的臉，長出了一口氣，那目光穿透了雲層，向極遠的光源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