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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相知相慰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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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影卓然,他已經忘了身外一切,眼中只有他在這世上唯一願意傾注目光的悅耳!

哪怕她對自己只是毫無一絲真情真意的欺騙,哪怕她也是毀掉自己一生的幫兇,哪怕她已凋零……但對影卓然自己,她則是永遠的唯一!

所有人都可以體諒影卓然對悅耳的情義,甚至理解他的執迷。但誰也無法明白,直到再見悅耳那一刻,即使她已無知無覺,即使她已宛如死人,但卻讓影卓然真正感受到了“活著”的實感!

他好像忽然感受到了心跳,也才明白活著究竟是什麼樣的。他貪婪的緊緊抓住這感覺,生怕會一絲絲從指縫溜走。

第一次,影卓然感到活著時活的,因此他絕不願意有片刻離開唯一讓他有這種感覺的人!

日日夜夜,影卓然靜靜的陪伴床前,呆呆的注視著那從無一刻離開過心底的面龐。但同時,他心裡卻只有一幕一幕往日情景的回放……。

悅耳的痴凝,是因為整個人為一種奇異氣息所充斥,沒人知道那是什麼。但可以確定悅耳經受了長時間的摧殘和折磨,並且不知從何時開始,她被人當做了一種容器,體內儲存著一種異常力量。

這種力量很難摸清性質,強弱,但已完全成為了悅耳生命的支撐,一旦抽離身體便會立刻灰飛煙滅。可若繼續留在她體內,不僅無法使她恢複生機,而且還可能會造成無法估計的後果。

以“公理正義”判斷,人們的意見一定是斬草除根。但畢竟沒有人敢當著影卓然的面說出來。因為誰都明白,影卓然自己不會不明白眼前的形勢,可如果現在失去悅兒,對他來說也等於奪走了他的生命!

悖論在此於人們心中升起,“專情”何其難得!何其可貴!但往往正是這些難得、可貴的品質,會與公理正義相違背!

沒有人能對此無動於衷,只有因為事不關己,才能坦然的以成見看待,可他們心裡又豈會不明就裡?

對外界一切的看法、聲音、真情、假意,影卓然全部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他寧願獨自忍受著煎熬,因為他無法做出選擇。原來活著時如此的痛苦!原來希望這樣折磨!而他心裡的痛苦,也不可避免造就她同樣的心酸!

多少次相對,多少次眼神交流,又是多少次彼此默默關注。雖然都知道自己並不是他心裡的那位,可誰也沒辦法讓他離開自己心裡唯一的位置!

第一次坦然相對的坐著,不是為彼此撫慰傷口,而是為心中那位的傷痛而憂愁!曾經對她們也許遙遠,也許只是旁聞,可現在讓他們無法不觸目傷懷!

“以前,我不懂愛!想過要跟隨魔君,也只是為了家族的責任。所以就算知道再多,我也總不明白究竟什麼才是感情?為什麼可以讓人超越生死,卻難以忘懷!即使面對他,我所想的更多也許還只是合適罷了。但現在我不得不承認,這世上並不是什麼都可以認為可以就可以了。”

聽了寒姬這番平生第一次以普通人心情講出的自白,龍婉蓉並沒有覺得奇怪!因為對於這個向來除了影卓然,對誰都要麼冷若冰霜,要麼冷嘲熱諷的公主病,她從心底有種親切感!

“是啊!雖然我從小沒有爹,娘又幾乎就不理我,可我聽過太多他們的過去。一直以來,我只覺得一切恐怕都只是姑姑她們為了安慰我說的。直到我漸漸知道了爹的很多事,還有娘這麼多年來的所作所為。雖然我嘴上從來沒說過,可其實我心裡也確實從未真正的諒解過他們。我不懂,既然愛又為什麼要放棄?既然已經失去了,又為什麼不肯珍惜留下的?可現在,或許我自己也會最終和她們一樣,但卻一點也不覺得會後悔……”

凝視著她半晌,寒姬眼神中有種龍婉蓉無法理解,分辨不清的情感,這讓她覺得有些不太舒服,但卻又想不清楚為什麼!

“也許這就是人們求而不得的,你的父母,他的父母,現在是你們自己!”

“但就算我自己也要像父母一樣,也不願和龍天駒、影美茹那樣。為了得不到的愛恨一輩子,壞事做盡!”

淡淡一笑,寒姬點了點頭,頗有點語重心長的意思:“我不得不承認,愛情確實很奇妙!它可以讓人超越生死還永不放棄,堅定、純潔到讓人窒息!但又讓人執著唯此,捨生忘死,激烈得讓人喘不過氣!說實話,我現在很怕,怕自己也會和影美茹一樣,說到底她還只是個凡人而已!”

“不!我相信你不會,否則你就不會覺得可怕了。無論人還是魔,就算神仙,也會有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況且我們和她不同。至少,我們還可以彼此理解……”

因為有了參照,所得降價,所失減損!雖是事實,但不免感傷。可無論如何,當一個人受到傷痛,能有另一個人互相撫慰,又何嘗不是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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