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裂嘴一樂:是你怎麼辦,不是我們。我是人,又不在此列。又道:得得,你這老小鬼兒,就算我話說得不謹嚴,你看著修正便了,抓什麼小辮子。速去速回,辦好差事,否則又罰你跪!
李正坤走後,包振堂嘟噥道:總作威福,算不得好主人,總有一天我要棄你而去!
牢騷歸牢騷,主子交代之事還得趕快去辦,昌星生悠悠醒轉,包振堂喝命起身,帶著他來到鳳山城隍衙門。
樂武聽說昌星生竟敢去騷擾李正坤的老師,這還了得,命衙役立將昌星生拉下去,重打三千棍,然後戴上重達三百斤的大枷,在衙門外示眾半年,再行處置。
包振堂替主子謝過,又稟報說李正坤請求全城搜捕野鬼遊魂,並在桑大四方貼上告示,不準野鬼遊魂進入桑大,騷擾校園。
樂武一一照準,立即發下籤票,命全體衙役出動,在鳳山城內大索三天,凡四處流竄之鬼、不服管教之魂,一律拘押下獄,嚴加鞫訊,著快發落。
對於桑大告示,樂武說衙內師爺剛好告假,想請包振堂代為擬出。
包振堂心中老大不樂意:一個面嫩小鬼兒役使老夫,已深以為恥,一個小小城隍卻也想打老夫的秋風,什麼世道!
樂武再三相請,言詞態度都很恭敬,包振堂只得從命。包振堂學力深厚,此等小事自然不值一提,待堂上僕役鋪紙磨墨畢,站到案前,不假思索,文不加點,揮筆立就。
樂武讀後,大加讚賞,告罪道:“剛才欺騙先生,並非師爺告假,而是下官想試先生之才。先生果然大才不罔,如果不嫌棄小衙寒陋,等李正坤公子學業期滿,先生能否屈才到小衙指點幫補下官?”
包振堂這才知道,樂武拐了這麼大一個彎,原來是想挖牆角,他也知樂武是秀才出身,能識珠玉,也能禮賢下士,不象那些庸官俗吏,但包振堂自信大才,區區一個城隍衙門,焉能有所施?
推辭道:“老夫既已為奴,焉能自主前程,謝樂大人賞識,老夫不敢擅自答應。”
樂武哪裡甘心:“下官初見先生,是在黑無常爺在敝衙宴請李正坤公子的席上。那日下官亦曾聽無常爺和李正坤公子談到,李正坤公子大學讀完便回陰歸位,先生也服役期滿,回無常殿交差。按此途徑,先生到時不過蒙赦進入輪迴。如果輪迴得好還好,要是進入中下之途,有甚趣味?輪迴之時,一碗孟婆湯飲下,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豈不辜負先生數十年苦讀之功。下官亦算讀書人,深為先生可惜,還望先生三思之。”
辭別樂武出來,包振堂悶悶不樂,一路長吁短嘆回到圖書館。樂武的話直擊他的軟肋,越想越覺說得有理,但又無法擺脫眼前的困境,除開聽天由命,似乎別無他法,因此,鬱悶不僅不能得到排解,反而越來越甚。
李正坤坐在圖書館裡,見到他這付落魄樣,不禁笑道:“去了一趟城隍衙門便把魂弄丟啦?”
包振堂正無好氣,面色慍怒:“你到底是做人還是變鬼?要做人就滾回陽間去,要變鬼就滾回陰間來,老這麼跑上跑下,也不嫌累得慌!”
“咄!老小鬼兒,吃槍藥啦?”
“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老夫一把老骨頭,可陪你不起,求你放過!讓我回無常殿吧,不管是下地獄也好,還是轉世投為畜生也好,強過奴顏媚骨侍候你!”
李正坤乜著他:“可以呀,如果你想走,我不留你。”
包振堂喜出望外:“你所言當真?”
“老爺我言出如釘,絕無回頭。只是你在走之前,老爺我要給你打個記號。”
“什麼記號?”包振常臉色一灰。他知道李正坤又要開始玩花招了。
果然,李正坤道:“你看見老爺我踢昌星生,不過只踢斷他幾根骨頭,對你卻要格外關照些,老爺我要踢斷你全身骨頭!這個記號要打在你心裡!”
話音一落,飛起就是一腳,將包振堂踢飛到屋頂,又重重落將下來,跌在地板上,立時滿面流血,哀嚎不止。李正坤又出腿如飛,從包振堂頭部至腳後跟,全都關照到位。
可憐包振堂,渾身骨頭幾乎寸斷,劇烈的疼痛猶如咆哮的海水,將他滅頂淹沒,昏死數次。從做人到變鬼,未曾受過如此苦處!
李正坤踢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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