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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守良住院時, 奶奶幾乎每天跑去醫院待著, 陪著老兒子養病。她那時剛搬進城裡, 真有些不習慣。
村裡最不缺人說話聊天,一堆小腳老太太倚牆根或者坐在大樹下聊天, 是鄉村日常畫面, 可進了城,大院裡連個年紀大些的老太太都沒有,就她一個,整個大院的人都得管她叫奶奶。
所以前段時間,老奶奶吃了早飯, 就跟著送飯的田大花一起去醫院,一呆一整天, 陪著姜守良養病, 午飯都讓田大花送到醫院吃。
姜守良出院回來家,奶奶也就跟著呆在家裡,每天慣常是一早一晚,挪著小腳,搖著蒲扇,就在大院裡溜達散步, 姜守良要康複鍛煉, 每天要散步走路,也就慣常跟在奶奶身後陪著。
現在姜守良康複上班了,田大花也上班了,老奶奶每天就空閑下來了。好在老奶奶也適應了城裡的生活, 在家裡就喜歡聽廣播,聽廣播的時候還琢磨:你說這小盒子,沒頭沒腦的,到底怎麼說話的?
除此以外,就每天拄著柺杖,挪著小腳,在大院裡散步溜達,看著一幫子小戰士唱著歌兒掃地、澆花壇裡那些菜,或者挪著小腳,出了大院去外頭散散,跟路口小雜貨店的老太太一聊一下午。
田大花總說,奶奶人老成精了。果然,老奶奶呆在家裡,沒隔幾天,就看出點蹊蹺來了。
晚上臨睡前,奶奶把姜茂松叫過去了。
“奶奶,您叫我?”
奶奶看樣子剛洗完腳,姜茂松很自然地蹲下來,拿了擦腳布幫奶奶擦腳,又扶著老人家到床上去。
“茂松啊,你個笨孫子。”奶奶躺靠在床頭,張口就來了這麼一句。
姜茂松摸不著頭腦地一愣,奶奶繼續數落道:“這都多長時間了,怎麼連自家媳婦都哄不好,我還盼著能有個重孫女呢。”
姜茂松頓時就想到了床底下藏的東西。他目光忍不住往旁邊飄忽,卻佯作鎮定地笑著說:“奶奶,您說什麼呢,重孫女哪能是一下子就有的。”
“我看也是!”奶奶繃著臉,十分不滿地瞪了姜茂松一眼,“你老實跟我說,你和大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知道大花脾氣倔,你自己作的你活該。原先我就不說了,可現在,她搬過來都好幾個月了,你們兩個……”奶奶沉默了一下說:“不說大花,你自己怎麼回事!茂松啊,你跟我說實話,你要是真就那麼不喜歡大花,你給我把話說明白了。”
“奶奶,我……”姜茂松被奶奶一瞪,頓時噎住,滿心無奈,他……合著奶奶的意思是以為,分床也有他自己的意思?
“奶奶,”姜茂松半天不知該怎麼說,期期艾艾半天,心裡發虛,臉皮子發燙。
這事情本來就“不足為外人道也”,叫他怎麼說?尤其他一個大男人,不上了媳婦的床,這事本來就羞於啟齒,男人的某種心理,死都不肯跟別人承認的,現在奶奶卻怪他說,你是不是真不喜歡你媳婦?
想想也是,你一個大男人,媳婦跟你一個屋住著,每天就在你跟前兒,女人嘛,要不是你當男人的不積極,不主動,怎麼會爬不上媳婦的床?
“原先吧,你生死不明這些年,我全當大花守寡,我心疼她,我當孫女看著她,好容易你回來了,你看看你,兩口子弄成這個樣子。”奶奶頓了頓,加重了口氣說:“茂松,你給我說明白。我現在也想開了,你倆要是真過不到一塊兒去,我不能叫大花一輩子守活寡!”
“奶奶,我……”姜茂松氣急地鼻子裡嘆了一下,無奈了半天,硬著頭皮說:“奶奶,我求求您了,這事情,您能不能別摻和了。我跟大花,我們……會好起來的。”
“這叫什麼話!”
“奶奶……”姜茂松見奶奶動氣了,忙解釋道,“奶奶,我沒不喜歡大花。我這麼大個人,我知道好歹。可是……大花的性子您知道的,有些事情,是我們夫妻兩人之間的事兒,您總得讓我……慢慢來。”
姜茂松費了老大勁兒,翻來覆去也還是那麼幾句話,兩夫妻之間的事情,就算奶奶,也是外人,真不是外人能解決的。
“行了,你們不讓我管,我就先不管,反正你這麼大個人,你自己心裡有點數!”
最終奶奶答應不摻和,給他們時間,姜茂松又陪了一會兒小心,才從奶奶屋裡出來。
他走到院子裡,耳邊聽見東廂房裡小石頭和福妞嘰嘰喳喳地正在討論孫悟空和豬八戒,他們住的西屋裡卻靜悄悄沒動靜。
“石頭,福妞,趕緊睡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東廂房的門隨即開啟,福妞的小腦袋伸出來,看看他抿嘴一笑,知道他和奶奶說完話了,就吧嗒吧嗒穿著小拖鞋,跑回東屋睡覺去了。
姜茂松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心裡靜了靜,自嘲地搖頭笑笑。不知為什麼,他對現在夫妻兩個的相處情形還挺滿意,自己甚至感覺越來越好了,兩人相處越來越融洽了,起碼大花現在不會漠然的視他如無物。
習慣了她的性子,跟她在一塊挺好的。她這樣一個“大女人”,強悍能幹,不依賴誰,不用人操心,也沒有那些多愁善感、彎彎繞繞的小心眼兒,對就對不對就不對,她坦然自若,我行我素,每天跟她一起生活,真的……很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