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佩走過去,跪在韋德身側,她的神色有些茫然:“你會死嗎,韋德?”
“當然……不,我還沒和寶貝你春風一度……不可能……死……”男人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
傑克留下收拾酒吧的殘局,波佩跟著來到了黑診所。她洗幹淨了臉和手,此時正坐在韋德床邊有些出神地發呆。
【波佩,你還好嗎?】
“嗯。”波佩回神,注意到臨床那個單眼皮高個女人警惕的視線,握住韋德的手在心裡同夥伴說話。
【波佩,我不明白。】apha有些疑惑,他因為波佩瀕臨死亡被強制喚醒,這才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一切,【為什麼你沒有尋求我的幫助呢?】
波佩的臉色依舊十分蒼白,但情緒卻逐漸鎮定下來,她想了想道:【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太過著急忘記了……但我想,如果再來一次,我依舊會選擇……嘗試一下。】
【apha,這很難解釋,我……其實很怕,當然也很惜命,也並不是什麼不自量力地要救下韋德。我只是想邁出一步,哪怕只是很微小的一步。】
apha的聲音更加疑惑:【向哪裡邁出一步?】
波佩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視線落在眉頭皺起的韋德臉上,伸出手輕輕舒展他的眉心,慢慢道:【他的世界。】
【apha,我當然能永遠享受韋德或者你的庇護,遠離血腥和危險,躲在自己的殼子裡不肯出來。我知道那種生活會很輕松。】
【但是,韋德卻始終要活在泥濘血腥的世界中,我……我確實有些害怕,也無意參加爭鬥,但是我不能留他一個人,你明白嗎,apha?其實韋德也更喜歡平靜溫馨的生活,但他選擇了保護弱者,擔起了不屬於他的義務,那為什麼我不能和他一起呢?】
波佩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我不想活在他的庇護下,我想和他一起向前走,即使我能做的很少,但也不能膽怯退縮。】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做的很少,很多事也多是不自量力……但即使力量微小也不可以選擇視而不見,即使聲音再小也不應該閉口不言。】
【我來到他身邊,不能只是活下去,我還要愛他。】
apha一時間沒有說話,他在思考,在消化,最後半響道:【我知道了,波佩。我會幫助你的。】
【謝謝你,apha。】
“波……佩?”韋德醒來了,還沒睜眼但第一件事就是找她。
溫柔燦爛的笑重新出現在波佩的臉上,她俯身輕吻男人的額頭,笑道:“我在這裡,韋德。”
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韋德的身體素質非常好,普通人要兩三個月才能好的骨折,他一個半月時就已經完全癒合,外加身體上那些雜七雜八的傷口也好得差不多了。
波佩本該在一月底就去大學報道,但她不怎麼放心韋德,於是由apha幫忙向學校申請了延期入學。
“小罌.粟,我想喝酒——要噸噸噸噸地喝!”韋德翹著腿躺在飄窗上,像個大齡智障兒童一樣。
波佩從口袋裡抓了顆糖丟給他,將介紹槍.支的書翻到了下一頁。
“光看是不可能學到什麼的,寶貝,要親身實踐。”韋德剝了糖放在嘴裡,洋洋得意,“你看我,前特種部隊成員,你只需要付出一個纏綿深入的吻,我就貼——身——教導你。”
波佩抬眼看他,臉上帶了笑意:“好啊。”
她站起來坐在韋德身邊,慢慢俯下身去。韋德的心跳飛快,剛剛的大言不慚現在卻一秒慫,只能睜大眼睛看著姑娘俯身。
“哎呀,還是學完這本書再實踐吧。”只有一指的距離,波佩卻笑起來,打算起身。
一隻手按住她的腦袋,韋德抬起頭,吻了上去。
男人的吻不像他嘴上說的那麼激烈纏綿,反倒是溫柔繾綣,輕柔得像是親吻一朵雪花,或者他的心。
韋德近距離看見她藍眼睛裡溫柔浪漫的笑意,突然明白了電視裡那些黏黏糊糊讓他唾棄的愛情情節。他舔了一口波佩的唇角,滿足地躺平,說出了那句遲到了一個半月的話。
“我愛你。”
波佩笑起來,輕輕點頭道:“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