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佩被羅根像牽小孩一樣牽著,因為姑娘對這個時期的美國城市太好奇了,所以看見什麼都感興趣,都想湊近去看看,再加上羅根根本管不住她,最後反而是自己妥協,所以只得時刻拉住她。
“羅根,那是什麼?”“羅根,那又是什麼?”“羅根,我想吃這個。”“羅根,快看那個。”……
“閉嘴。”羅根吊起眼睛瞪她,被瞪的小姑娘笑眯眯,反倒是路過偷偷看他們的小孩被嚇得一鬨而散。
“嗚——”姑娘將頭抵在他的手臂上,可憐兮兮地看他。
“……”心虛。
最後羅根抱胸在店門口等著,不一會姑娘手裡舉著兩個甜筒從店裡出來了,“羅根,你的——”
“我才不吃。”羅根皺眉。
“嗚——”
……羅根實在拿小祖宗沒辦法,伸手接過,皺著眉吃了一口,波佩看見他的眼睛亮起來,卻還是皺著眉嘟囔,“難吃死了。”然後幾口吃完了。
波佩側著頭忍笑,咬了一口冒尖的冰淇淋,羅根太可愛了吧。
傻子夫妻拖拖拉拉終於來到了賣場入口,波佩四處張望,突然眼前一亮:“羅根——”
“別想。”被小姑娘折騰一路的羅根下意識地皺眉拒絕。
“電影院,羅根。”波佩指著超市隔壁的“售票口”,期待地看著他,“我們去看電影好嗎?”
羅根能拿他的小姑娘怎麼辦,任由她把自己拉過去。最近的一場是愛情片,叫《不結婚的女人》,羅根拿到票就皺眉:“換一部。”
兩人正排隊進入電影院,聞言波佩轉過頭來沖他笑,她還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的笑意卻比太陽還要明亮,光線照亮她清澈的棕色眼睛,在裡面羅根能看到自己的身影,他的手被輕輕晃動:“想看這個,羅根。”
當然是她說什麼都好。隊伍慢慢向前走,兩人也進了大廳,羅根突然側過頭來,臉上帶著不耐煩的表情,語速飛快:“我是不是以前也是這樣?”
“哪樣?”波佩買了一桶爆米花,焦糖的香味實在是太濃鬱了,她不怎麼吃的也買了大桶。
羅根飛快又小聲地回答她,這次波佩是真的沒聽清楚,又問了一次。羅根卻以為姑娘又在偷偷笑他,頗有些氣急敗壞,聲音也大了一點:“是不是一樣拿你沒辦法?”
波佩聽清楚了,笑著看著他:“是你願意包容我。”
羅根牽著她飛快地進入了放映室,不過波佩還是看清楚了他紅得快要冒煙的耳朵,她又忍不住笑,但又有一點難過。羅根一直都沒問以前的事情,波佩也不提及,但她知道,羅根很在乎。
不過,她看向羅根寬厚筆挺的背,視線又移到兩人交握的雙手,沒關系的,玫瑰花會枯萎,但是它還會再開,天上的雲會被吹走,但會有新的雲出現,人與人之間會離別,但是還會重逢。
她離開了羅根,但是又回到了他身邊,這已經很好了。
“自己拿。”把爆米花已經拿到座位上的大貓,兇巴巴地把大桶塞到姑娘手裡,伸手先按了一下座位,確保不是壞的之後,才讓姑娘坐下。
波佩坐下就往他身上靠。黏人,羅根翹起嘴角又拉平,沒想理身上的掛件,卻口是心非地把姑娘往身邊攬了攬。我只是怕她摔下去又要哭哭唧唧的很麻煩,大傲嬌·口是心非·翹尾巴·羅根想著。
可能是時間原因,又可能是題材原因,電影院裡的人並不多,稀稀拉拉分佈在各處,羅根隨意選了最後一排。
電影開始放映,劇場裡的燈光熄滅,熒幕上的光影流轉,別人的故事開始在陌生人面前慢慢展開。
波佩靠著羅根的肩,靜靜地看著,一隻手輕輕附在她手上,她笑笑,也沒有抬頭看他,只是翻轉掌心,同這個用笨拙方式表達自己情感的男人十指相扣。
在他兇惡面具下,是熾熱真摯的情感,羞於表達到只有用不耐煩的語氣掩蓋,只有在完全的黑暗中才肯透露一二。他的掌心很熱,還有緊張出的細汗,他的手背毛絨絨的,他經常語氣不好,他……有很多缺點。
羅根一直都豎起爪子保護自己,他經常告訴喜歡的自己的人,別喜歡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其實是他,兇悍、強壯、堅韌,但那不是全部的他,羅根希望被愛,但他希望別人愛上的是全部的自己。
你不要只看我枝繁葉茂的樹幹,茂盛的樹冠,你要看看我複雜醜陋的根,看看我不堪骯髒的想法和瘋狂的欲.望,再來說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