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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裡,李逍遙三人才回到了林家堡,林家的僕人婢女見他們之間的氣氛居然如此和洽,都十分意外,不知道究竟怎麼一回事。
在後花園處與林月如分手,李逍遙與趙靈兒來到廂房外的小徑處,才有機會問道:“靈兒,你怎麼……和那刁蠻小姐說得那麼開心,看得我心驚膽顫的……”
趙靈兒微微一笑,拉住他的手道:“逍遙哥哥,你對月如姐姐成見太深了,她雖然好強了些,但是心地好,很容易相處的!”
李逍遙一副不敢恭維的模樣:“她好相處?我看不見得,應該是靈兒你太過溫柔可愛,連那種大小姐也被你感染了吧!”
趙靈兒搖了搖頭,卻也不再多說,兩人走進西廂房,又敘了會兒話,李逍遙才走出屋外。
剛伸了個懶腰,就見丫鬟秋菊迎了上來,說林天南有請。走進前廳後,又被個布衫老者盤問著生辰八字,李逍遙有些不耐,隨便謅了一個,就見那算命先生掐指一算,老臉笑成了菊花,連連作揖道:“恭喜老爺!李公子和令千金乃是人間雙璧、佳偶天成呀!依二人的八字看來,絕對會兒孫滿堂,大富大貴!”
“我呸!就算小爺我報一個強盜的生辰,你也是這般說法,算命的沒一個好東西!”李逍遙心中譏笑,見林天南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又生出些歉意,“林堡主,對不起了!我已經有了靈兒,是不能再做你女婿的!”
吩咐林忠帶著算命先生去帳房領賞後,林天南又接受了一群請客的道喜,才撫著須,按著李逍遙的肩膀道:“李少俠,我就知道!一見到你,我就感覺有緣,林家人丁單薄,往後就要靠你和如兒,多多替我們林家添壯丁啦!哈哈哈哈……”
李逍遙幹笑了幾聲,也不知如何作答,等待了片刻,剛想告退,卻見林月如的貼身丫鬟春蘭上前低聲道:“稟老爺,小姐請姑爺去一趟。”
林天南拍了拍李逍遙,轉身對著那群好友道:“你們看看,有緣了不是?這麼對眼,才半天時間就難分難舍的,都不想理我這個爹爹了。”
“林兄,你這是貌似不豫,實乃喜之啊!”林天南此言一出,一名清瘦的老者立即擠眉弄眼地說道,言罷兩人哈哈大笑,顯得關系親密之極,旁邊幾位富態的商賈也趕忙出言附和著,李逍遙旁聽了一會,才從眾人的話語中得知這老者竟然是素有廉潔之名的蘇州知府,不由地暗暗咋舌於林家的權勢地位。
得了機會,李逍遙終於擺脫了一群老頭子的評頭論足,跟著春蘭來到後花園的一泓池水邊,舉目四望,就見池旁一座纏著花蔓的亭子中,一道纖纖身影,正坐在裡面。
“姑爺,小姐在玫瑰亭中等您呢,還不快去!”春蘭見李逍遙愣頭愣腦,只知道張望,抿嘴笑道。
李逍遙其實是心不甘情不願,但是面上又不好表露出來,正思索著對策呢,受到催促,別無他法,只得走上前去。
整座涼亭外,種滿了一畦一畦的玫瑰花,種類各異,攀著亭子生長,在月光下美得近乎神秘,怪不得有玫瑰亭之稱。春蘭秋菊提著燈籠照路,李逍遙步上石階,抬頭一望,不禁怔了。
身穿輕紗羅裙的女子似乎聽到腳步聲,微微別過臉來,發上的步瑤輕輕晃動著,金燦燦的燭光印在她的臉上,更增添了幾分華豔。
天上月明如勾,倒映在池中,池旁花香彌漫,縈繞在鼻端,亭中美人如玉,真可謂是:
良辰美景,佳人相伴!
饒是原本對林月如不大感冒的李逍遙,在這種氣氛下也情不自禁地長大了嘴巴,望直了眼,直到林月如先自不好意思,開口問道:“李逍遙!你說我好不好看?”
李逍遙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待林月如露出得意的笑容,才反應了過來,一邊暗罵自己不爭氣,一邊撇了撇嘴道:“景色真好看!”
“你!”林月如一瞪眼,旋即又記起來時服侍自己的吳媽關照的話,努力地保持著淑女的狀態,嗔道,“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穿一次呢,你就不能說些好話嘛!”
其實她下午時就這麼精心打扮過,不過當時兩人臉孔脖子粗地吵了一架,哪還關注這些,如今羞紅著臉,又有夜色鮮花襯託,林月如才把這身衣服中的韻味穿了出來,顯得嫻雅高貴,迷人大方。
“好……好看!”李逍遙也不好意思再說違心的話,輕聲嘟囔著。誰知這短短的三個字就令林月如高興起來,一雙眸子明如日月,笑靨如花,輕揚裙擺,更顯得人比花嬌,嫵媚動人。
“林姑娘,我能否私下問你一個問題,請你老實回答我!”李逍遙見林月如心情不錯,趁著機會,幹脆問道,“你當真想要嫁給我?”
林月如習慣性地揚了一下頭:“不是我嫁給你,是你入贅到我們家。”
“不是指這個,我是說我們認識還不到兩天,就憑一個比武招親,這門親事豈不是太草率了?”李逍遙擺了擺手,苦笑著道,“其實我今天上擂臺與你比武,只是想化解私怨,從未想過招親什麼的,你應該清楚……”
“誰叫你要打贏我!現在全蘇州的人都知道你是林家的新姑爺了,難道還想賴帳不成?”林月如笑了笑,隨後臉色微變道,“你百般推託,說了半天,是不是討厭我?”
“不,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我總覺得這樣太隨便了……”李逍遙雖然口口聲聲稱呼林月如為刁蠻小姐,又捱了一劍,但確實對她生不出厭惡之情,不過他已經要娶靈兒為妻,又怎麼能入贅林家呢?
“我才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呢!我在做什麼,心裡清楚得很!”林月如臉一沉,直來直往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只喜歡趙姑娘,不過我自認不比任何人差,不較量一番,怎麼知道鹿死誰手?”
聽了這話,李逍遙哭笑不得,怎麼自己都成了她的爭奪品了,這也太好勝了些,感情可不是用來較量的,只得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其實林姑娘,你對我恐怕還是因為昨天的事,想……想捉弄我吧!”
話到臨頭,李逍遙又想起林月如的大小姐的脾氣,知道那麼直接說,肯定要讓對方發飆,只得委婉點表達,誰知林月如卻沒聽出他那話外之音,反倒是忍不住一笑:“怕我捉弄你?嘿,那也說不一定嘍!”
其實,李逍遙還寧願林月如是在捉弄他,而不是真的對他有了感情,這大小姐心腸並不壞,他實在不想讓對方傷心。
林月如冰雪聰明,也隱約看出李逍遙有意拉開彼此的距離,想起趙靈兒那天仙般的容貌和溫柔善良的笑容,眸中露出了一縷黯然,旋即又變為堅強。從小林天南雖然極為寵她,但是從不對她嬌生慣養、予取予求,而是一直培養她獨立的性格,凡是想要獲得的,都得親自爭取。
正因這般,林月如的性子大異於那些閉門不出的大家閨秀,敢愛敢恨,絕不拖泥帶水!婚姻大事,乃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她要憑借不懈的努力,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