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將靈璧道友抱出來!”
虞山這邊專心致志的搭竹子,因著南地的天氣風俗,長石觀的道士們都做過許多這樣的法事,輕車熟路不算難。
寒松從靈璧手中搶過了巨劍丟在一旁,將靈璧橫抱起來,踏出了門檻。
和尚抱著靈璧出來了,虞山道士還未搭好竹子,抬起頭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道:“且等等,快了。”
寒松倒沒說什麼,靈璧自己心裡頭有鬼,紅著臉非要下來。
“靈璧道友何必呢?寒松是個和尚,我們方外之人心如止水,又不是柳仙,不會對你生出壞心思的。”
在院子裡搭竹子的虞山道士見狀小聲的嘀咕著。
就是因為凡間這種亂矯情的姑娘太多了,一到夏日,道士也好,和尚也罷,都要避諱著躲在道觀和寺廟之中。
靈璧歪了他一眼,你個臭牛鼻子道士知道什麼,就在那裡胡說八道。
可惜靈璧剛剛從寒松的懷抱之中脫身,腳尖點在地上的瞬間,臉色就煞白一片,痛意直沖識海。
寒松蹲下身子,再次將靈璧抱了起來。還怕她掙紮,把靈璧的胳膊繞過了自己的脖頸,輕飄飄的沖著搭竹子的虞山拋下一句。
“我還俗了。”
“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師傅可不要說笑。”
虞山頭也不抬,跳過竹子搭就的方格,站在一旁檢視還有哪裡不合適。
“我從不說笑。”
寒松抱著靈璧,神情嚴肅至極。
確認妥當了,虞山這才抬頭,恰好對上了寒松的這張臉。
“你真的還俗了?”
和尚點點頭,下巴往宅院的大門處點了點:“整個北山寺的和尚通通還俗了。”
一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虞山道士腳步虛浮,走到寒松那裡接靈璧的時候,雙手都跟著打顫。一邊琢磨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一邊將靈璧扔進了竹子擺就的格子裡。
北山上有一片不大的竹林,他選了向陽生的老竹,砍下來扛了回來。竹子這種植物,與棗木一樣,用來祛邪最為合適。
中空,正直,節節向上,天下尋不出比竹子更加正氣的植物了。
用不著虞山道士提醒,靈璧剛一進去就自己在裡頭蹦蹦跳跳起來。
“抽我啊,愣著幹什麼?”
虞山那裡還琢磨著寒松所說還俗的話,心裡頭亂做一團,愣神著呢。聽到靈璧的聲音回過神來,撿起地上剩下的一杆竹子,朝著靈璧抽了過去。
“混賬東西,不安心在山中修行,下來禍害好人家的閨女,你真是不要臉了!”
比起儒生張口豎子閉口賊人,道士們罵人的功夫可是好得太多了。
“畜生,沒長腳縮在陰溝裡的長蟲,還不速速離去?難不成要等著貧道將你魂魄修為統統打散不成?”
劍修的脾氣不好,道士的脾氣也差。抽在靈璧身上的竹子獵獵作響,虞山道士不愧為方外之人,抽靈璧的時候一點不憐香惜玉。
每一棍抽上去叫一旁的寒松瞧了都心疼。
“輕些不行麼?”
“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