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大能,果然與眾不同。”
自然與眾不同,叫一個魔修做了正派魁首的位子,豈止是與眾不同,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想來幾百年後有人提起,說皆禮院的院判駕黑雲,都能笑死人。
“說起來,我也有個幾百年不曾回老宅了。那鬼母大戰五通的場面,還真是叫人懷念。”
牢獄距老宅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可高位的神仙坐久了,早就不會走路了。雲頭上的院判往下方一指,目光裡頗為眷戀。
“就是那處。”
封鴻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見一處三進三出的大宅院,氣派的很。
院判繼續道:“可還記得我與你說,曾被師兄騙著去青樓裡壞了元陽。”
封鴻點頭,此等大事,自然記得。
“我尋了那女子的轉世,也不知她做了什麼孽,竟還在青樓裡度日。便給她贖身,娶回來過了幾年快活日子。”
回憶起昔日的時光,院判似乎沒有什麼後悔的情緒。
“誕下男嬰便將她煉成了鬼母,替我看護家門後院,倒真算得上賢妻良母了。”
黑雲來到了宅院的上方,停在側院的那口井上,院判一臉得意:“就是這裡,你瞧,我就將她拋入的這口井。”
封鴻趴在雲頭上,半邊身子探下去,眯縫著眼睛張望。似瞧見了什麼不妥,他拽了拽老友的青衫。
“道友你看,井邊的石沿上有尚未幹掉的水痕。”
院判雙手用力一拍,興奮的緊,拉起封鴻道友按在自己身後。
“定是五通神來找事,她已經從井裡出來了。”
別看那青樓女子與自己溫存時嬌滴滴的,身子軟綿綿的像是一灘水,桌臺上有個超過拇指大小的蟲都要驚叫許久。她死後做了護宅的鬼母,能將青面獠牙,橫行鄉野的五通神打得節節敗退,實則叫人稱奇。
“道友站穩,且隨我在沿這院落幾扇門尋一尋,讓你見識見識鬼母大戰五通的場面。”
封鴻堪堪站穩了身形,黑雲遍陡然加速,朝著正門沖了過去。
五通神是山野裡的孤魂鬼怪,無有定型,指不定長成什麼模樣,但多半都是醜陋不堪的。院判家中曾經供奉這尊尤為醜陋,是遭遇山賊橫死在林中,又與半具黃皮子不知怎麼合二為一,化了個邪神出來。
醜的很。
剝皮抽筋都不放在心上的院判想起來那張臉,還人不知要打個寒顫。
然他繞著院落的後門側門飛了一圈,醜陋的五通神沒見到,倒是瞧見了幾張俊俏的小臉。
打頭一個,穿著青衫,圓敦敦的。身形並非修界主流的清瘦,可那張臉還是端正的。院判也識得,此人給日日夜夜給自己添茶研墨,是他親手教匯出的得意門生。
剩下二人一男一女,本該在牢獄裡翻雲覆雨,做魚水之歡。
現下好了,一人提著他的鬼妻,另一人手持月牙禪杖,一鍬一鍬的挖著他的鬼兒子。
封鴻苦笑一聲,拍拍老友的肩頭:“後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