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套皆禮院書生們穿得青衫,往寒松身上一扔。
“這是我冬日的衣裳,你先換上。”
不管穿著僧袍,還是穿著玄色披風,即便出了牢房的這扇門,也逃不出這座城池了。畢竟大家都書生打扮,忽的冒出一個光頭,任誰看也不對勁不是。
寒松的手從披風下探了出來,顫巍巍的接過青衫,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耳邊傳來了儒修們巡視時的腳步聲,給靈璧這個著急,恨不得自己上手去給寒松換上。然而還沒等她上前,就被盧致遠拉著背過了身,將不久前靈璧自己的話又還給了她。
“君子非禮勿視。”
“我看著像君子嗎?”
靈璧抬手撥弄了下發髻裡插著的金釵,發出清脆的金屬鳴聲。
這邊她與盧致遠就女子是否該遵從什麼非禮勿視鬥起了嘴,那邊寒松在靈璧轉過身的瞬間,換起了衣服。
一儒修一法修尚未爭論出結果來,寒松已然褪下了僧袍,身著青衫,扶著玄鐵的牆壁,晃悠著站了起來。
盧致遠瞥見寒松換完了衣服,在與靈璧的爭論之中落了下風,多說幾句自己都要被說服了。幹脆梗著脖子道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後,越過靈璧走向了寒松。
“小師傅再將冠戴上。”
書生皆束發,可寒松又沒有發可束,只能這夏日裡上戴上冠了。
“待會兒出去,小師傅你不要開口,交給在下便好。”
盧致遠語氣堅定,聽起來似乎是個可靠的人。
“那我呢?”
靈璧指了指自己,就不給她一身青衫來穿穿嘛?
“別看我個頭不高,擔畫畫眉毛也是英氣十足呢,再說了……”
上下打量了盧致遠一番,寒松因被下藥身體不怎麼舒展,幾乎是半掛在了他的身上。可即便如此,二人的身量是查不了多少的。
“你們皆禮院儒生也就那樣……”
“將金釵取了。”
同門巡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並沒有時間與靈璧鬥嘴。識大體的靈璧抬手將金釵取下,為何二字等他們出去再問也不遲。
從牢房裡大步走出,盧致遠領著寒松和靈璧在一處轉角處停下,深吸一口氣,囑託道:“你二人千萬不要開口。”
接了院判的師命,儒生們巡視起牢房還是很認真的,幾乎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因著聖人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儒生們往往三人結伴。
扛在身後的巨劍收到了虛空之中,披風也丟在了牢房之中,半邊頭發散著。加之她在披風內穿著的是凡間正風行的款式,比起女修,她看起來倒更像個凡人女子了。
“盧師兄?”
腳步聲停在了他們三人面前,對面是三個面露難色的儒生。
“你要把她帶出去嗎?”
盧致遠點點頭,戴冠的寒松靠在他身上,半邊臉隱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相貌。只覺得他歪歪扭扭,似醉酒一般的癱軟著。
儒生們側過身子,瞧了瞧靈璧的臉,壓低聲音:“那兩位師兄可不要玩的過火,明日天一亮就得送回來,院判的犯人可都是有數的。”
“自然,不會叫你們難做的。”
盧致遠尷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