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施主且放手,待貧僧去與他說。”
寒松抽回腳,一步一步的邁過地上的人,有的還能動,有的早已發脹發青了。
自山下到寺門前,也不過是數息的光景,可這短短的百步,寒松卻走了許久才停身在寺門前,對從縫中露出的眼睛問道。
“住持呢?”
“住持前日離去,不曾歸來。”
寺中的小和尚對上寒松很是膽怯,全然沒有了先前叫喊師兄的那份勇氣,畏畏縮縮回道。
“如今寺裡是何人主事?”
寒松的聲音一如面容,冰冷。
“無人……無人主事……長老們感應天象閉了生死關,寺中只有我們……”
小和尚的聲音越來越低,作為一個修心的禪僧,他與剩下的和尚一樣,大多手無縛雞之力。
“開門。”
寒松的掌心貼在了寺門之上,與那些血色的手印疊在了一處。
門裡的和尚低著頭不敢抬起,視線觸及寒松的小腿,全然都是血汙。佛門清淨地,佛修清淨人,他不能看這種東西。
小和尚別過頭,即便寒松是北山寺心照不宣的下一任住持和尚,他眼下也不會聽從。
用力想要將門關上,小和尚咬著牙向前一推。
不料這扇門紋絲不動,護寺武僧的力氣今日算是叫禪僧見識到了。
小和尚氣急,眼淚都要出來了,苦兮兮的說:“師兄,佛門清淨地,戒殺生,血光!”
外面的是不可以放進來的!日日夜夜誦讀佛經,小和尚心中是佛祖,是明鏡亦非臺,何處惹塵埃。
不論外頭殺成什麼樣子,把門一關,此間便是清淨之所,世外桃源。
寒松按在門上的手用力一推,裡頭的小和尚擋不住他,押開一條縫的門徹徹底底洞開了。門外,血流成河。門裡,一派祥和。
一眾禪修手持念珠豎在胸前,眼中滿是驚懼,看著寒松也看著門外橫屍遍野。
寒松朝他們招招手:“救活人,渡逝者。”
“可是寒松師兄!”
擋門的小沙彌此時跌倒在地上,爬起來想要給寒松講佛經裡的奧義,寒松抬手一擋。
“佛無定法,眾生的苦難便是吾輩的苦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以慈悲為懷,揚無盡善意,此之謂佛,普度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