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鴻他們二人超度的亡魂此刻此刻已經徹底壓制不住了,凡人或許瞧不見,但修士看的清清楚楚,雷擊木上被一團黑色的霧氣纏繞著,且霧氣越來越濃。
不論樹上的人是怎麼死的,他現在都不能被渡化重新踏入輪回了。
修士和封鴻兩人不知怎麼,竟還鬆了一口氣。二人合力沖著雜木樹跑去一擊,將纏在樹上的黑色迷霧打散。一道微弱的電光閃過,九板斧都砍不斷的樹,終於轟隆隆的倒在了修士的手段之下。
收拾完了這邊,封鴻朝著樵夫的方向看去。
馬上的男人腰間插著一把大刀,面目兇狠,一道長疤自眉心起蔓延到了脖頸處,兩腿緊緊夾著馬腹。雙手扯著鐵鏈,將那樵夫拖拽了這麼遠的距離,竟然沒有藉助絲毫的馬力,光憑自己手上的力氣。
“老不死的,你罵誰是天殺的?”
男人從馬上一躍而下,提著鐵索將樵夫拎了起來,不顧樵夫背後的傷,直接將他按在了樹上。
被樹皮刮擦傷口後疼的叫樵夫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強忍著痛意睜開雙眼,去尋那兩位仙人的身影。
“問你話呢,老東西!”
將鐵鎖纏的越發緊,男人絡腮胡幾乎要碰住樵夫的臉了,嘴角勾起一個猙獰的笑意:“方才不是挺能說嗎?怎的眼下不說了?”
一手拉著鐵鎖,另一手捏著樵夫的下巴用力一掰,吃痛之下樵夫張開了嘴,男人順勢就拽住了他的舌頭。
“讓我下十九層地獄油鍋裡炸?倒還要問問閻王爺敢不敢收吶!你這老東西,我現下就能把你的舌頭割了,讓你知曉地獄裡究竟是什麼樣的!”
對上目眥欲裂的男人,年逾半百的樵夫,竟然像個七八歲的娃兒,褲腳濕答答的滴起腥臊的水。
手持鐵鎖的男人吸吸鼻子,不僅沒有嫌棄的扔開他,反而湊的更近:“老家夥,知道怕了?”
“住手。”
與封鴻同行的修士上前一步,單手一揮,將蓄著絡腮胡的男人甩到了一旁,撞到一棵樹才停了下來。
封鴻嘆了口氣,面上露出不解的神色,開口詢問道:“道友為何要沾染這些凡人的因果呢?”
左右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這些全是天道在命格裡寫好的啊。他們這樣出手阻攔,牽扯其中總不會是好事的。
那男人捂著胸口,從腹中升起一股熱流,扶著樹吐了一口鮮血,擦擦嘴冷笑一聲。
“老東西還找了幫手啊?”
絡腮胡上沾了鮮血之後,瞧著叫人作嘔,那男人也不在意,食指拇指相疊用雙唇含住用力一吹,發出一記刺耳的哨聲。
緊接著馬蹄聲再度響起,林中難得一見的場面,塵土飛揚而起。樹後竄出了一個又一個蓄著絡腮胡的男人,人人腰際都別著大刀,手中拖著鐵索,兇神惡煞的看向封鴻二人。
“山賊啊……”
封鴻和修士對視一眼,看出了這些人的來路。
“這二人就是村裡人找來的幫手!”
他扶著樹起身,沖自己的同伴們說道。
“前日的雷可是你們招來的?”
山賊的頭目踢開嘴角帶血的男人,夾緊馬腹上前幾步,走到封鴻道人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彎下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