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靈璧需要禦劍,巨劍尊者身為化神修士,可以撕破虛空,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不過是轉瞬之間罷了。
寒松正在橋上坐著,察覺到河中的異動,似乎自己坐的住,那東西卻坐不住了。一手捏著念珠,一手緊握禪杖,寒松等著蛟龍浮上來。
然而水位一點點的上升,幾乎就要漫過橋面了,還是沒有看到那東西的影子。寒鬆起身走到橋邊,扶著石獅向下一望,對上一雙血紅的大眼。
石橋下方是個拱形的橋洞,蛟蛇盤著柱子堵住了橋洞,截斷了洶洶而過的河水。這東西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聰慧,寒松本以為它會強攻,不料竟然是智取。堵住橋洞逼迫水面上升越過橋面,趁機從橋上游過去,遠比與和尚硬碰硬來的容易。
幸好寒松警覺起來看了一眼,不然還真叫它得逞了。
右手握住禪杖,正要向下紮去的時候,突然頂上一聲巨響,威壓襲來,巨劍尊者撕裂虛空來到了河面之上。
先是將靈璧扔到了河岸上,又虛晃一抓,寒松同樣被拋上了堤岸。
巨劍尊者自己落到了石橋上,抬手示意:“爾等小輩,看著就好。”
河中的可是蛟龍,是半神之體,自家師尊雖說有化神大能,但還是讓她提心吊膽的。雙手握著寶劍,即便師尊說了小輩且看著,她也做好了隨時上前幫忙的準備。
將身後的巨劍抽了出來,一道銀光閃過,水位急速下降,橋洞的另一邊像是開閘洩洪一般,河水盡數透過。
彷彿知道來人不好惹,蛟蛇潛入了河底不見了蹤影,除了滾滾流水之外,尋不到半分蹤跡。巨劍尊者探下身子,將自己的重劍懸掛在了橋洞的正下方。
蛟蛇會在走蛟之時褪掉身上最後一層皮,脫胎換骨,入海為龍。然而在入海之前,舊的鱗也好,皮也罷,所有昔日堅硬的可以防身的鎧甲已經消失,新的龍鱗龍骨尚未生出,這時它的肉身是非常脆弱的。
巨劍尊者一劍成名,伴身的劍是天下難得的神兵。只要將它懸掛在橋洞之上,方才那堵住橋洞讓水位上升的戲碼,河底的東西便無法施展第二次了。
天上的雲越積越厚,忽的一陣颶風襲來,似要將雲吹散。
龍隨雲行,蛟從風走。
起風就意味著河底的東西等不及了,也不管橋上這位到底是什麼來路,今日蛟蛇就是要化龍。
之間河水從兩邊分開,一條巨蛇從河底騰身而上,兩個燈籠一般的大的血紅眼睛,死死的鎖定著橋上站著的巨劍尊者。張開血盆大口,朝他撲了過去。
“師尊!”
靈璧見狀喊了一聲,提起雙劍就要沖去,不料一道光從橋上襲來,撞在了靈璧胸口,將她重新打回了河岸之上。
“添亂。”
耳邊傳來了巨劍尊者的聲音,沉穩的叫人安心:“今日為師給你上一課。”
“劍修的第一要義是什麼?”
巨劍尊者對著向他襲來的血盆大口,臉上絲毫無有懼色。
靈璧從地上爬起來:“不怕死。”
雙手握住蛟蛇的上下兩顆毒牙,竟然只靠臂力撐住了:“非也。”
“凡修士所求,不外長生罷了。劍修並非不怕死,而是要有一股心念,無論身處何時何地,我輩劍修一劍指天,一劍指地。”
握著上下兩顆牙齒的手用力一撐向外一扯,巨蛇的口被他撐的更大了,似乎能聽到血肉崩綻開的聲音。
“確信自己不會死。”
咬緊牙關,竟然直接將巨蛇的一顆毒牙拔了下來,往河水一拋,鮮紅的血濺到了他的臉上。
“下次為師問你時,不想在聽到怕死兩個字。”
咚的一聲巨響,巨蛇砸向河面,濺起巨大的水花,轉瞬便沉入水底消失不見。
巨劍尊者懸在半空之中,視線冷冷的看向靈璧:“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