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處劃出了輕微的血痕,溫熱的液體順著淌進了懷裡,勞役頭子抖如篩糠,雙手舉過頭頂:“佛爺,佛爺!”
他旁邊的那位勞役,卻是另一幅面孔。
雙手抓住寒松的錫杖,拉過來懟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我等罪孽深重,只要佛爺不怕破戒,那要殺便殺好了!”
“嘿還有理了你!”
靈璧擼起袖子,劍尖跟著抵了上去,口中道:“和尚你讓開!”
勞役閉上雙眼,視死如歸:“只求仙子讓我等將那些孩子塞進豆窿裡,再殺我也不遲!”
聽了這話,靈璧簡直氣急,劍柄咣的一下砸在了此人的腦袋上:“寒松你可聽見晃蕩的聲音了嗎?”
寒松搖頭,不知靈璧何意。
之間靈璧蹲下身,湊在此人的耳邊:“腦子也沒進水啊,為何說起了胡話?”
勞役緊咬著牙關,即便靈璧的威壓已經讓他難以呼吸,卻還是脊背挺直,任憑冷汗連連也不改口。
“仙子,我等也是爹生娘養,若沒有苦衷豈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眼眶微紅,他握緊雙拳,臉上掛著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抑或是二者混雜在了一處。抬起胳膊往身旁洶湧的河中一指,勞役直視著靈璧的雙眼。
“銅鐵的玄武像,我們自掏腰包往河裡扔了五座。”
拽著那位勞役頭目的袖子,他道:“老劉前日把自己親閨女都送給河神當媳婦了,仍然無法叫河神息怒。連日大雨,已經沖壞了石橋,堤岸也撐不了多久。”
男人吸吸鼻子:“官府只道是半月內要我們修好,修不好全家下大獄……”
全家下大獄就可以害人性命了?親生骨肉送入河中溺斃?爾等真的是該死,罪該萬死!
靈璧正要要反駁,他目光灼灼:“下大獄我也不怕,反正現在也不是人過的日子。進了裡頭衙門還得管我全家老小一口飯吃。”
“但是仙子,你可知若是河堤決口會怎樣?”
男人推開抵著自己脖頸的劍,雙手扒開地上的草,攏了幾個團堆著:“鎮子上有千戶人家,都要因此喪命啊仙子!”
見靈璧一時僵在那裡,勞役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朝著雨棚走去,口中默默道這些孩子今日必須死。
“且慢。”
寒松一個晃身攔在了那人前面,一腳將他踹回了原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靈璧施主,且看著他們。”
錫杖往腳下泥濘的河岸一插,寒鬆解開僧袍,露出結實的胸膛。
靈璧別過頭去,這和尚真是的,幹什麼又脫衣服。
“貧僧下去會會這位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