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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一戰,大胤六鎮邊軍幾乎被打殘,雖然在三神軍的助力下,斬殺四十多萬吐蕃大軍,卻也折損了大胤自光武帝時代,建立起的赫赫威嚴。短短十幾日時間,九路叛亂席捲開來,將偌大的胤朝,佔去一半疆域。
呂奉先的西羌邊鎮、申放勳的南蠻邊鎮、宇文天殘的西戎邊鎮,原本三萬的編制,經過梁州一戰,十不存一。羋人屠、黃金甲、薛白虎的三鎮邊軍,也折損大半。
而各地都護府中,黑水都護府早在燕北叛亂時候,就已經成建制的覆滅。隨著盧兆青自立西域王,西域都護府也名存實亡。沈紅頂的鎮南都護府也折損在梁州一戰中,而後沈紅頂叛逃陳朝,做了陳朝大將軍。
劉三變率領北庭都護府,正在與入侵塞上江南的回紇、柔然、烏桓三國交戰。澹臺滅明率領的瀚海都護府,則防禦燕北王羅士信的進攻。袁本初率領燕然都護府,與關隴貴族擁立的晉王,在兗州邊界對峙。拓跋矢野率領昆陵都護府,南下抵禦陳朝勢力。
齊成天率領神機軍,已經趕往青州,防禦瀛洲國的入侵。竇漢章率領神羽軍,戍衛子午谷,抵禦吐蕃。靠山王的神策軍,則留在京兆外三關,拱衛雍州安全。北軍禁軍統領哥舒翰,不僅戍衛大興城,還時常參與京兆境內的監察。
原先南軍禁軍統領元嗣承叛亂被殺,一直由侍衛處統領崔仁海兼任,保護皇宮安全。東方弗陵駕崩,崔仁海第一時間投入董不白麾下。侍衛處存在的意義,本就是保護皇帝的安全,很早之前,崔仁海就對董不白開始示好。
簡短的介紹了一番各路戰事,兵部尚書柯義東肅聲道:“皇上,六鎮邊軍編制已經不成,沒有精銳軍士補充,恐怕需要裁撤合併,才能形成戰鬥力。”
柯義東的提議,得到眾臣贊同,黃金甲、羋人屠、薛白虎三人在軍中,未上朝,宇文天殘三人卻身在金鑾殿。聽到要裁撤合併,三人並無異議,尤其是宇文天殘,一向是關隴貴族之首,光武帝時期冊封為寒侯,以示恩寵。
但是如今,元閥、於閥只剩下少許存活,獨孤、侯莫、長孫、爾朱四閥叛亂,只有陸閥、令狐閥與宇文閥,還忠於大胤,聲勢大大不如以前。宇文天殘受到叛亂的連累,有心要韜光隱晦,立刻請求撤銷自己的西戎邊鎮。
經過霍神庭等人商議,最終六鎮邊軍合併為四鎮,東夷、西戎、南蠻、北狄,再從禁軍中選拔一批軍士補充滿建制。黃金甲還是東夷邊鎮大都督,呂奉先任西戎邊鎮大都督,薛白虎人南蠻邊鎮大都督,羋人屠還是北狄邊鎮大都督。
同時,靠山王請辭神策軍將軍,調宇文天殘接任。崔仁海也辭去南軍禁軍統領兼職,調冠軍侯申放勳接任。讓宇文天殘出任神策軍將軍,自然是為了安撫剩下的關隴貴族,至於申放勳,在他的哥哥申放陶死後,霍神庭自覺虧欠,不願申放勳在外徵戰,最起碼也要留下骨血之後。
“軍中脈絡明晰,但是各地戰事嚴峻,我大胤面對九道勢力,只有死守之力,卻沒有還擊手段。這樣下去,只會此消彼長,讓各大勢力,一步一步蠶食大胤。”霍神庭朗聲道。
董不白皺著眉頭:“大將軍有何計議,化解這番困境?”
“釜底抽薪,逐個擊破……譬如吐蕃國,勾結宗門,入侵我大胤梁州,但是吐蕃並不是肆無忌憚。吐蕃北邊有吐谷渾、黨項、龜茲、精絕,吐蕃西邊有姑墨,吐蕃南邊有天竺、暹羅。唇亡齒寒的道理,說給這些小國聽,想必多多少少會有些助力。吐蕃王廷之中,雖然拉布拉多保住贊普之位,但是四十萬大軍的傷亡,卻也讓他威望大跌,可以溝通金城公主,簇擁蘇三拉多,讓吐蕃兄弟鬩牆,無暇他顧!”
靠山王附和道:“不錯,對吐蕃的這番招式,同樣可以適用於南詔、柔然、高句麗,可先退去這三路。偽陳朝以揚州為根基,以吳姓世家為柱石,而揚州之地,僑姓世家勢力頗大,吳姓與僑姓矛盾重重,何不拉攏僑姓世家入朝堂,這樣又能退去一路。”
“西域距離大興城又十數萬裡之遙,道路險阻,暫時可以不去考慮。天涯海角在萬裡石塘上,地處南部大海,有海路阻隔,也可以不去考慮。這樣算來,又去兩路。真正需要根除的,便是爾朱榮升與瀛洲國兩路。”柯義東介面道。
霍神庭當即在朝堂上,鋪開一張巨大的疆域圖,一手指在青州,然後緩緩越過海洋,指在了海外的島國瀛洲:“瀛洲國是海外小國,傾全國之力,也只能佔領青州,有山東世族抵抗,根本無力再進一步擴張,可以暫且不去理會……需要第一時間滅殺的,是這裡!”
手指狠狠的點在兗州,兗州已經是晉王爾朱榮升的地盤。
“爾朱榮升?”董不白眯了眯眼。
“不錯,世家乃是大胤的根基,先有吳姓世家反叛,又有關隴貴族起兵,若是其餘世家有學有樣,我大胤還如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