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拱手還禮道:“陛下今日令琅琊王觀政,御史大夫怎麼看?”
趙過一聽方才恍然大悟,原來丞相桑弘羊想和他討論一番立儲之事。
他沉吟了片刻道:“開元元年,陛下巡狩大河。臣等詢問當由誰來監國。
時陛下以為大皇子病已尚幼,故先封其為琅琊王行監國之事。
如今琅琊王已有八歲。
昔日,孝武皇帝七歲為太子,先帝七歲為皇太子。
琅琊王尚且要年長一歲。
丞相,老朽以為或可上奏請立皇太子。”
桑弘羊點點頭道:“御史大夫之言甚得吾心。老朽以為我二人可同時上書,且看陛下態度。”
趙過點點頭表示贊同。
第二日,劉進的桌頭上,丞相桑弘羊、御史大夫趙過的請立太子之書被放在了一摞奏疏的最顯眼之處。
劉進自然是看到了,他猶豫好久,最終並未批閱,而是留中不發。
琅琊王觀政這麼明顯的政治訊號,除了身為丞相的桑弘羊極為敏感外,一些人精自然也嗅到了這裡面代表的意思,雖然沒有丞相、御史大夫的分量重,但也開始寫請立太子的奏疏。
立太子乃是定君臣名分之事,自然要引得暗潮湧動。
如東方文君的已經被封為光祿大夫的東方賢,此時其家中便有人慫恿道:“東方先生。伱父乃東方朔,神仙人物。
且昔日孝武皇帝時,陛下曾定策與匈奴開互市,時無人,是東方先生請纓,前往匈奴促成此事,此外在商討互市之時,也曾協助大鴻臚蘇武歸漢。
那王翁須舞女出身,身份鄙陋。而其父兄皆無功勞於大漢。
宮中,東方夫人與王翁須俱為陛下生子。
他王翁須何德何能母儀天下?
其子劉病已又有何能被封為太子?
昔日孝景帝廢太子劉榮,立皇帝為太子。
吾以為二皇子劉櫧也有此機會。”
東方賢一聽,臉色鐵青端起茶水對這投機客道:“汝今日大逆不道之言若依律當族滅。
今日我便當未見過汝!
來人送客!”
說完便令家中僕人將此人送至府外。
然東方賢雖將此人送至門外,剛剛那人說的話卻在東方賢的腦海之中不停的回想。
他煩躁的起身在屋子裡面踱步。
過了片刻他起身前往了書房,提起紙筆開始給宮中的東方文君寫起信來。
剛剛那人所說的話自然是不能寫的,東方賢所寫內容不過是詢問東方文君在宮中怎麼樣,待得舒心不舒心之類的,又囑咐其注意身體什麼的,並詢問是否需要家裡給她送些什麼。
其話語內容就是家常話,然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他專門給東方文君寫上這麼一封書信其含義自然不言而喻了,其家常內容也當作另外解讀了。
而愈發老態的太皇太后衛子夫聽說劉病已觀政的事情之後,用蒼老的聲音道:“好,予這孫兒要比予兒子懂事多了。”
除此之外便未有其他表示。
至於太后史氏,在聽聞日此事之後,說了一句:“此事皇帝自有定奪,不必予操心。”
而宮中的東方文君正逗弄著已經快是四歲的二皇子劉櫧玩耍呢。
這時候其貼身侍女走到東方文君身邊將東方賢的書信遞給東方文君道:“夫人。主家來信了。”
東方文君一聽,皺了一下眉頭。
此時的她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天真爛漫且嬌憨的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