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文凱沒有吱聲,只是一個勁的在那裡抽菸,一口煙吸下去,就看見捲菸都能燃掉一節,楊萌估計,一顆煙最多三口就會燃沒。
楊萌也沒有管鄺文凱到底願不願意聽,該說的自己已經說過了。要是鄺文凱再不改變,自己就只能多捱點累了,誰叫自己手裡沒有錢呢!
要是自己有錢,我就自己去搞去了。只是要是自己搞,鄺文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他就會陷入一個迴圈的怪圈,打井—科研—東西爛掉,來年接著又來一遍。無休無止!
楊萌都能想得到結局:最後會是老婆病死。而且最後的結局,就跟自己當時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就這麼死在自己的眼前而且無能為力!
然後孩子長大了,就會讓人看不起。在這種家庭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孩子,能學到什麼好樣!
房子也會塌,沒錢修!不塌給你留著呢?做什麼美夢呢?
楊萌從口袋裡掏出錢來,數了六十塊錢遞給了鄺文凱。
鄺文凱看到眼前的錢,雙手顫抖著把錢接了過去。數了數!發現是六十塊錢,又數了一下。還是這麼多!
哆嗦著手把錢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又想去口袋裡掏煙,可是掏了好幾次都沒有掏出來。
楊萌走過去從鄺文凱裝煙的口袋裡,給他把煙掏了出來。
抽出一根給他塞進嘴裡,劃了根火柴給鄺文凱把煙點著。
看著他用顫抖著的手夾著煙,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鄺文凱抬起頭看著自己的表弟,看著看著,眼眶了的淚水就流了下。
突然往前一步,一把抱住了眼前的這個人,號啕大哭起來!
“萌萌啊!你曉不曉得這是哥哥……哥哥……搞科研…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進過這麼多錢啊!雖然只有六十塊錢,這是我接到的最大一筆錢啊!他們都說……我是個背時鬼啊!……搞……搞……出來東西也沒人要啊!他們……上我這裡來…買菜。都是隨便……扔點錢,就好像……打發叫花子……一樣。可是我也……沒法說呀。都是上下鄰居,要不……就是兄……弟姊妹。我…開…開…不了口啊!表哥……確實窩……窩…囊。可是誰…不知道…把自己……家裡面搞…得好一點啊。我他媽…就是面…子小。完了……你春姐還……還不認識錢?我一個人也……只有一雙手啊!我他媽田裡地裡……都是一把抓呀!雖說沒有……掙到多少錢,可……可……可也沒把老婆……孩子餓著啊。你家春……春姐的這……個病。是從孃家……家就身上有……的啊!當時找……找你家……春姐……姐做老婆。就是看到……她…她可憐……。哪知道……她來到……我家…後!病會越……來……越重啊?我……他媽……憋屈啊!老爺子…老太太,……從來…都只知道……罵人。罵完……了,他們…拍拍……屁股走…走了。也沒想……過幫…我出去…去賣一點。有時候…我上你…們家裡…面去。也是看到你…跟我情…情形一樣啊!覺得跟你…你有話說…啊!我他媽……跟其……他人都…都說不到……一塊去。這心裡……面難受啊!”
楊萌聽得一陣難受,沒有這麼欺負人的吧?
這市裡面的菜價什麼樣?
你們就給一個什麼樣的菜價會死啊!
明明看著這一家人。
都活成這個熊樣了,還過來佔便宜,這是人乾的事嗎?
楊萌:“你是豬啊?你不認識字啊?你是手瘸了?還是不會寫呀?你沒錢買紅紙?你就用你們家,廁所裡面的黃草紙畫兩字,你不會啊?畫完了往這上面一貼,不就行了嗎?我告訴你今天的菜價,秋豆角八毛一斤,辣椒六毛錢一斤,萵筍五毛錢一斤。其它的你一頓亂寫就成。明天要是誰來買菜,你就指指黃草紙你會嗎?一張寫不下就多寫這幾張!”
楊萌真生氣了,一個是氣鄺文凱的窩囊,二一個就是這些來佔便宜的。
這都是些什麼人吶?
這一家子都快揭不開鍋了,還來佔便宜!
不覺得缺德啊?
楊萌早上衝三舅發火,那是自己的舅舅。
沒法多說什麼。
再加上把你鄺文凱養這麼大,人家已經盡到了做父母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