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還有這種傻子?
她百思不得其解,被幾個人扶著到診室治傷去了,而另一邊,韓冬玫則是拿著範無病的那隻手機,看著大廳另一邊的兩個人發愣。
她覺得挺有意思。
這都什麼年代了?醫院裡怎麼還提供這種服務呢?
就見那邊兩個道士打扮的人在那裡纏著一個中年婦女,一邊搖著蒼蠅栓兒,一邊打吉首念法號,而那個中年婦女領著一個孩子,正趴伏在面前那個臨時急救車上面嚎啕大哭,那上面也不知是個重症病人還是一個死人,反正是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那個中年婦女大哭大叫,那人也沒什麼反應。
那兩個道士在那裡叨叨咕咕的,繞著臨時急救車一個勁兒的轉,那中年婦女可能是被他們倆弄的煩不勝煩,直起身來像轟蒼蠅似的轟他們倆,看那意思都快罵大街了,可那倆道士就是不走,死乞白賴地,比牛皮糖還粘人。
韓冬玫看得稀裡糊塗,於是就拉住一個路過的護士問道:“那邊是怎麼回事啊?你們醫院還提供做法事的服務?”
“你是說他們啊?”
那個小護士年紀不大,聲音很是清脆,她很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們才不是我們醫院的呢,不過……好像跟我們院長有點關系,具體是什麼關系我就不知道了。”
只聽那小護士繼續說道:“這位小姐,您看看熱鬧就行了,甭信,那就是兩個騙吃騙喝的野道士,不知從哪兒來的,也不知許給咱們院長什麼好處了,不但專門騰了個病房給他們倆住,而且對他們這些破事兒不管不問的……哼,我要是院長的話,我早就把他們攆出去了,就因為他們在這裡鬧,害得不少病人都不敢來了……”
韓冬玫聽的有趣,就問:“他們都在這裡鬧什麼?”
“鬧什麼?”小護士眼睛翻了翻:“什麼煩人他們鬧什麼,有人死了,他們非要過去給念經,不讓念就不走,唸完了就要錢,有人受傷了,他們就過來賣藥,說什麼包治百病……小姐,我跟你說,他們賣的那藥我見過,嘿,那個味兒啊,別說吃了,就是聞一聞都惡心。”
“你們這種正規醫院,難道就不管?就讓他們這麼明目張膽的賣藥?”韓冬玫幾乎是難以置信地問道。
“誰說不是呢,可還是那句話,人家認識院長啊,院長老大不發話,咱們誰敢管?唉,官大一級壓死人……”說著,她看看左右沒人,然後悄悄地往上面豎了豎手指頭:“人家手眼通天吶……”
又聊了幾句,這個饒舌的小護士轉身走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中年婦女也終於忍無可忍,幾乎是連踢帶打的把那兩個道士趕到了一邊。
韓冬玫看著好笑,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看清楚那兩個野道士的長相。
這兩個道士一老一少,年老的那個60多歲,白鬍子白眉毛,白淨面皮,倒是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模樣,只是他這身行頭實在太差了,嚴重影響別人對他的印象分,一件破舊的道袍,一把毛都快掉沒了的拂塵,腳上的布鞋眼看就要露腳趾頭了,單看那身穿著,簡直比街邊上乞討要飯的叫花子強不了多少。
而另一個道士只有十幾歲,長得怎一個慘字了得,胖噠噠的臉上全是麻子,而且坑坑窪窪幾乎沒有一點好地方,簡直比菠蘿皮都斑駁不堪,一對小眼睛不大一點,身上衣服的破舊程度跟那個老道士也是一般不二。
“江湖騙子!”
韓冬玫心裡立刻就給他們倆下了定義,可是,她好歹也算半個江湖人士,知道討生活的艱辛,正所謂小雞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兒,甭管他用什麼下三濫的招數,只要能混上一口飯吃,那也是人家的本事,所以韓冬玫也沒正義感爆棚的跑過去揭穿他們的把戲,而是依然坐在這裡,強忍著笑,想看看他們下一步要幹什麼。
顯然,這兩個道士費了半天勁卻什麼都沒撈著,心裡也不怎麼痛快,先是腦袋對腦袋嘀嘀咕咕了一會兒,然後一邊往回走,一邊拿眼睛四下裡掃著,似乎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合適的生意。
忽然,那個老道士的目光,就落在韓冬玫身上了。
準確的說,他的目光,落在韓冬玫手裡那隻手機上了。
看到他的目光,韓冬玫心中一陣惡寒。
敢情這家夥不但是個騙錢的野道士,而且還他媽好色……難道是盯上老孃了?那個,我要不要給他點厲害嘗嘗?
韓冬玫心裡猶豫著。
正在這時,就見那個老道士走了過來,一甩拂塵打了個問詢:“女施主,貧道滅塵,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