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身上的氣味是陌生的,應該是某種名牌香水的味道……
暮雪忍不住在心裡自嘲道:
“想什麼呢?以陳女士現在的身份,怎麼可能再用那種五塊錢三個的貝殼油,渾身上下都透著好聞的雪花膏味兒!”
她抽了抽鼻子,有點不適應洋鬼子勾兌出來的尾香,總是不夠雅緻,似乎天生就是為了來遮掩某種臭味?
陳靜還在緊張的抓著小雪的手,比她還緊張的是滿腦袋怨念,死死盯著暮雪的小耗子。
暮雪感覺到陳靜手心出汗了,
她儘量語音清晰地說道:
“我……小雨給我辦了一部新手機,可以在這裡通話,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借給您,但我還有個請求。”
“你說……”陳靜有點激動,
“您得保證,讓我見見您的那位朋友,我要聽她親口說,說你是有苦衷的,否則這個人就不存在,一切都只是你編的故事,用來騙我們大家的!”
“……”
還是不相信,陳靜有點失望,可心裡又不斷的來安慰自己,
“這很正常,她如果現在還肯完全相信你,那才太奇怪!還好,還好她願意去求證,重新接受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總得需要些理由和時間。”
陳靜女士做完全部的心理建設,決定冒險一試。
電話撥通沒多久,暮雪已經把衛生間的窗戶撬開了,悄悄跟在她身後的小耗子精,聲音冷冷地嘲諷道:
“你之前是幹什麼的?怎麼還會開鎖?這麼熟練,偷過東西嗎?”
對於這種小兒科級別的冒犯,暮雪起初並不想搭理,她專心地看著小院鐵門外,兩個來回溜達著的保鏢,好像在等待著什麼好時機?
小耗子精正是作天作地的年齡,
她認為對方不說話就是瞧不起自己,比捱了罵還難受,立馬毛炸起兩尺多高,上手衝小雪胳膊上拽了一把,
暮雪沒防住,一個趔趄從窗臺上掉了下來,神色忽地一變,琥珀色的眼眸帶著寒意,可能是真的有些厭煩,太陽穴附近透出的藍冷色血管比平時明顯了許多……
小耗子不知自己怎麼搞的?突然有種在長輩面前搗亂會捱揍的感覺,邊倒退邊心虛地叫囂:
“你想幹什麼?這兒可只有你一個人,我媽媽是不會允許別人碰我一根手指頭的!”
“哦……”
暮雪皺了皺眉,本來就不美妙的心情又煩躁了幾分,“你自己欠揍的時候,還需要我先去找一隻拉拉隊過來,給揍你的人助威嗎?不好意思,我沒那個習慣……出去!”
小耗子精好妖不吃眼前虧,紅著眼眶嘟嘴跑了。
暮雪從小就知道,這世上有許多種關係,不管你有多卑躬屈膝也無法緩和。
兄弟可以反目,姐妹可以成仇,
用情太深的人,往往最後只剩下卑微,
所以暮雪一直覺得,自己骨子裡特別想活成一個無情無義的混蛋,但好像都成了事與願違……
小公寓的後巷不是一條大街,這裡犬牙交錯,更像一片老民宅。
到了夜色更深的時候,巷子裡基本沒有什麼過往的行人。
一個保鏢回去休息了,另一個打著哈欠伸懶腰,左右看了看,準備先去方便一下,再回來盯班……
沒人注意三個身形相似的黑影,從二樓衛生間的窗子裡滑了下來,
小耗子很不情願地收起鎖釦,把逃生包還了回去,心說,
“等下次見到小雨哥哥,我一定得提醒他要多注意身邊這個女人,瞧瞧她經常帶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好像隨時準備幹一票就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