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錯了,努力越多,錯越多。
相羽一直認為法醫也好偵探也好,都應該是一門相當精確的科學,不能用感情用事的方法去研究案子。
所以凌晨三點半,他還精神勃勃,非常興奮地坐在電腦前,不知道的人光看背影,會誤以為那兒坐著個十足的網癮少年。
現在,螢幕裡播放的影片,正是陸叔交給他的東西,
一段段零散的影片資料,從娛樂八卦到社會民生,乍一看好像沒有任何聯絡,但你只要一直看下去就會發現,這些東西無一例外報道的都是社會負面新聞。
看上去慷慨激昂正義感爆棚,實際言語間充滿了暗示和挑釁,只要你稍微換個角度就會發現,他們似乎並不關心實際問題該如何解決?反倒更擅長給自己貼上一張黑白無常的臉,反覆拷問人們的靈魂,
“心痛乎?絕望乎?逃離乎?自由乎?”
來吧,教會歡迎你的加入,信教會得永生!
……
相羽伸著懶腰看了眼時間,一臉冷漠地隨手關掉了電腦。
房間裡的燈很暗,他幾口喝光了今天的第三杯咖啡,沒人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心裡在想什麼?但天亮後,他會把小雪和妞妞送到陸叔那兒,就連小黑的貓罐頭,也早早的打包好了。
羅小黑今天睡得很不踏實,非得抱著桌子上的滑鼠,把自己趴成了一根寬麵條。
今晚和羅小黑一樣睡不安穩的還有暮雪,她腦海裡反覆閃過,楊海峰突然平靜下來看著她的模樣,
暮雪翻身坐起來嘆了口氣,
“唉,正常人真的有必要那麼警覺嗎?楊老師……”
她索性開啟臺燈,開啟自己那臺笨重的電腦,搜尋起a市近些年發生的人口失蹤案件。
可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其實都沒有太專業的部門來統計管理這些資訊,能夠搜尋到的大多都是一些老舊的新聞和零散的帖子。
暮雪越看越覺得心裡煩亂,不經意瞟見桌子上自己剛才畫過的路線圖,總感覺真相就在這幾張圖裡面。
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五點了,
暮雪沒忘記她答應小雨的事兒,隨便洗了把臉,開始收拾她和妞妞的東西……
在這個安靜的城市裡,蜂花小區的高樓裡,
一個面板蒼白的中年男子正慢慢挽起袖子,他低頭注視著自己留有很多針孔痕跡的胳膊,終於把針尖刺入肉中,推動針心,滿足的籲出一大口氣來。
這種藥物不僅能夠控制皮炎帶給他的困擾,還能讓他的頭腦保持高度的清醒。
現在他陷在軟皮沙發裡,很好奇那隻栗子色的小貓是怎麼盯上他的?
楊海峰盯著天花板沉思,很快又搖了搖頭。
“沒道理啊,太機靈一點兒也不可愛,真的是很麻煩!”
……
天剛亮,楊海峰就換好衣服出門,
今天,是他每週去醫院探望母親的時間,他歷來很準時,但從來沒有提前到達過。
夏醫生在見到楊海峰時微微一怔,隨即很快回過神來,笑著和他打招呼,
“楊老師,又看望阿姨來了?”
楊海峰還和平時一樣,懷抱著一束安詳的魯冰花,保持著一臉刻板標準的禮貌,點頭道:
“嗯,還要多謝夏醫生平日裡的照顧,讓我母親的身體狀況一直都很平穩。”
“……應該的,都是我們的本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