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斯基摩人認為左撇子都是上帝的魔術師,摩洛哥人認為他們都是被詛咒的惡魔。
說到底,不過是有的人不願意承認,有些左撇子們會聰明的有些另類。
暮雪只聽了楊老師一堂課,整堂課滿腦子都是漂亮到怪異的圖形,
那位帥鍋十分擅長用簡單的圖畫表達課堂內容,講課水平相當的不錯。
但他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習慣性動作,
左手一直插在兜裡,而用右手畫圖時,每條線段無一例外都是從右往左。
擅長圖形,從右邊起始的畫圖習慣,
暮雪從這些人類大腦思維習慣來推理,可以肯定他是一個天生的左撇子。
“左撇子的左手,就算用不著拿出來刻意顯擺,也不至於捂的那麼嚴實,不敢見人。”
她沒吭聲,拿起三叔店裡的簽字筆,隨便抓了張紙,把這些疑問都寫給相羽看。
經常在外接觸案子的人都知道,有時候人就是會有一種沒由來的預感,越接近真相,那種無端的寒意就會越明顯。
深淵沒有凝視你,因為你自己就是深淵……
相羽伸出手,輕輕抽出暮雪手裡那種被她塗鴉亂畫了的草紙,揉成一團,不經意裝進了自己兜裡,
他回頭對著忙成一道陀螺的三叔,輕鬆一笑,
“三叔,這麼多貨,今天又得加班了?”
“是嘍,老骨頭快累散架了,小娃娃們剛到下班的點,就抹油跑了,現在的年輕人,唉,真是……”
暮雪心說,“不下班您也不給加班費啊?”
她舉起手裡的袋子,一點兒也不像個有心事的人,很感激的在三叔面前晃了晃。
“謝了,三叔……”
……
今天,兩人把回家的路走成了蝸牛上樹。
相羽沒對餃子說假話,那天他帶小雪去見陸叔,是因為身邊確實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陸叔那種人,跟著他家老爺子鏖戰商界多年,是典型的只收利不要名的幕後“英雄”,黑白兩道,只要不需要他們自己犯法,什麼錢都來者不拒,統統收下。
要不是因為他兒子突然出事兒,就他手裡的那些東西,恐怕得跟著他埋進棺材裡去。
陸叔一輩子謹慎慣了,哪怕對面是昔日的少東家?他還是固執的要求相羽帶一個金牌獵人來取東西。
美其名曰驗證實力。
相羽一個人行動習慣了,再親密的工作關係,他都在可控範圍內保持著絕對距離,
他預計著接下來,會是一段很長很枯燥又沒有太大收穫的工作。
誰知他連“寒假實習生”的安慰獎勵紅包都給小雪準備好了,可小丫頭的到來,讓整件事兒冥冥之中,加入了一味無形的催化劑。
他們這幾天的運氣似乎好到爆棚,幾乎用最短的時間便串聯出一條清晰的暗線。
相羽到現在也說不清,這種好運氣,到底該不該慶幸?
該慶幸的是蔡欣怡,兩隻眼皮一直突突跳的是相羽。
他再一次當機立斷,忽然停下腳步看著暮雪,看起來就笑的就不正經,
“小雪,問你個很嚴肅的事兒?”
暮雪莫名其妙,“什麼?”
“假設現在只有兩個工作,都是非你不可,一個是帶著張家碩同學送陸小虎回家,一個是張家碩同學帶著你一起送陸小虎回家,你選哪一個?”
暮雪:“……”
“請問,這兩個問題有區別嗎?”
相羽簡短有力的回答,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