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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底,居然坐落著一座偌大的仙宮!
說成是仙宮,一點兒也不為過!精美、優雅的宮殿,芳香、七彩的花園,清澈、潺潺的小溪,湛藍、浮雲的天空,翠綠、起伏的草地,寬闊、透徹的池塘。孫侯實在想不出,除了仙宮,還有什麼地方能夠形容這裡。盡管一切都是一派公主莊園的裝扮,但那種由衷而來的愜意與寧和,讓孫侯一瞬間便身心俱融、流連忘返!
花園中心,一張甚是雅緻的白玉桌旁,一位背影婀娜的女子端坐。她一身深綠色長裙,一頭烏黑的長發披肩,給人一種柔弱憐惜之感。若不是她身上時不時發出的斷斷續續的強大氣息,還真讓人有一種想要走過去撫慰一番的悸動。這位便是仙尊所說的琵琶仙子靡音嗎?她就是堂堂的大羅境強者嗎?而這樣的強者,這樣的女子,孫侯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桌子上一隻流光四溢的琵琶立在那裡,盡管沒人撥弄弦絲,卻是時不時發出一陣陣悽美的絃音。旁邊一隻紫玉茶壺,兩只紫玉茶杯,淡淡的茶香令人忍不住垂涎。對面一隻二尺有餘的白玉圓凳,光亮的泛出道道炫光,卻是隱隱透出一股莫名的感傷。不論是玉桌還是玉登,又或者是茶壺、茶杯,盡管外形精美,但卻是毫無修飾。
無界仙尊與孫侯雙雙來到靡音身後丈餘,兩人齊齊的停下腳步,不由對視一眼。
“音兒,有位小道友前來看望你。”無界仙尊甚是柔聲道。
沉默,直到沉默了許久,直到孫侯有些浮想聯翩,直到無界仙尊就要改變主意,這才見琵琶仙子嬌軀微微一震!只見她緩緩的轉過身來,而當孫侯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饒是孫侯自認為有了不少見識,卻也是忍不住身體猛地一震!
她那張臉,與其說是一張臉,倒不如說是一塊久經風霜摧殘的枯樹皮!深深的、蒼老的、幹癟的皺紋,迷宮一樣縱橫彎曲的溝壑,完全失去本來樣子、甚至是扭曲的五官,讓孫侯怎麼也無法將這張臉與下方的身軀聯系在一起。與淩玉所不同的是,她的整張臉散發出一種難以抵擋的枯敗之氣,有一種隨時都要腐朽呈灰的趨勢。
“孫小友,這位便是我的道侶靡音了。”無界仙尊心中微痛,卻也沒忘了向孫侯簡單介紹一番。
“晚輩孫侯,見過仙子!”孫侯也是心中一動,連忙見禮問候。
“小友請坐吧。”這時,只見靡音似乎艱難開口道。而她的聲音,也是待著無盡的滄桑之感,卻是連男女之聲都分辨不出。隨即,她玉手一揮,又一隻白玉凳子出現在桌旁。
待孫侯與無界仙尊雙雙坐下,靡音隨即倒出半杯茶水遞到孫侯跟前,而孫侯則是連聲道謝。
“前輩,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前輩指點一二!”孫侯端起茶杯,小心的抿了一口,看向無界仙尊道。
“說吧。”無界仙尊深情的看了靡音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極度的自責,微微垂首道。
“據我所知,五行之氣中,木靈氣乃是最富有生機之氣,萬物的生命本源皆離不開木靈之氣的孕養。按理說,應該是更加生機勃勃才是啊?可為何仙子反而會受到木靈之氣的侵襲呢?”孫侯甚是疑惑不解道。
“唉!這其中的道理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的清楚。”只見無界仙尊嘆口氣道,“這其中既有靡音特殊體質的原因,也有其功法成倍加持的原因,還有這許多年來我們頗為錯誤的驅解因素。總之,一切的一切,形成了如今的物極而反結果。木靈之氣代表生機固然是常理,但也只是一個常理而已。大道博大精深,好多事都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先前仙尊曾提到,若是以金靈之氣克之,便能驅解木靈毒瘴。可金木相剋雖然不假,仙尊便不怕前門驅狼後門進虎嗎?”孫侯繼續問道。
“呵呵,孫小友還是想的過於簡單了些。”無界仙尊呵呵笑道,“五行相生相剋,這也是常理。而所謂的生與克,又豈是表面上這麼簡單?你難道就沒有見到過火克水、木克金的情況嗎?不論是哪一種屬性,生與克都是相互的,而到底是什麼結果,那要看哪一方更強。這就像獵人與獵物,沒有永恆不變的獵人,也沒有亙古不變的獵物。”
孫侯點點頭,同時想到了曾經胡大仙對他說的那句話,讓他一定要小心九陽之體的人。而所謂陰陽相剋,他孫侯九陰之體最怕的便是九陽體質。當然,這裡面還存在諸多其他的因素,是以孫侯也一直不認為自己一定會栽在九陽體質的人手裡。而他的這個情況,卻是和靡音現在一樣,攝入金靈之氣之後,不一定便是孫侯想象的結果。
“前輩,假如能夠找到那可遇不可求的金靈神果,您可是有把握?”孫侯沉默一陣,又問道。
“唉!想要找到金靈神果,哪有那麼容易?都說了是可遇而不可求,還是先遇到再說吧。”無界仙尊嘆道。
“我,有些累了。”正當孫侯再欲追問時,只見靡音突然起身道,“孫小友,我要休息了。”
“仙子且稍坐!”孫侯心裡猛地一咬牙,連忙制止道。
靡音與無界仙尊不由同時一愣,只見孫侯突然起身,卻是眉頭緊皺的來回踱步。孫侯的臉色變化不定,氣息也是一變再變,似乎在掙紮著要做出一個極為艱難的決定。他一邊踱步,一邊時不時看看靡音與無界仙尊兩人,不由讓久不見世人的兩尊絕頂強者心中納悶不已。而之所以還如此又耐心的坐在這裡,一個是出於內心深處莫名的希冀,一個則是出於愛侶的情面。
“唉!我孫侯也是一個男人!也是一個為情所困、為愛所擾的痴人!但如今面對仙尊伉儷,卻是覺得我還是難及項背啊!”只見孫侯終於停下腳步,卻是仰天長嘆道,“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千裡萬裡,在這份情誼面前當真是微不足道!仙尊說的甚是,解語花不存,人生活的還有什麼意義?便是走到大道盡頭,孤苦伶仃,除了可憐可嘆還會有什麼?”
兀自一番長籲感嘆之後,只見孫侯眉頭舒展,緩緩的向二人走來,卻是滿面的春風微笑!
“我曾經無意間得到一物,卻不知二位仙尊可是認識?”只見孫侯探出手掌,一枚金光燦燦的龍首靈果赫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龍首金靈果?!”就在孫侯探出手掌的那一刻,琵琶仙子與無界仙尊幾乎異口同聲道。他們萬分震驚的看著孫侯手中的金靈果,驚喜之情溢於言表。尤其是無界仙尊,更是激動的身體微微顫抖,一瞬間便是兩行熱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