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辰索性躺在空中,自顧著發呆,一發呆,自想起人世間的事情。不知義父他們到了沒有,不知婉昭會不會想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想著想著,就想到義父最後時怒指向他,讓長鳴殺了他,當時義父面目之猙獰,憶辰現在想起還是打寒噤。可是,多少年來,義父待他極好,悉心教育栽培,怎的突然就要殺他?憶辰想不明白,越想越混沌。
那是什麼?
憶辰正想著,又一束光打斷了他。慌忙看去,才發現那光是從有些遠的巖壁上傳來。憶辰將劍護身,認真看去,那光痕卻是一個人的形狀,再仔細分辨,發現那人手中亦有一把劍,認真琢磨一番後明白過來,那竟是一式劍招。
憶辰驚訝過後,就是好奇,習慣性地將手中劍一揮,也擺出巖壁上光痕的姿勢。剛一打出,就見紅劍一閃,一股暖流激入身體,令他通體大暢,精力提了數倍。
憶辰一喜,再向巖壁那光看去,發現那光已暗了下去。忙四周尋找,卻又發現另一處有了光,又是一式劍招。他立時又照著一擺姿勢,手中劍又一閃,接著身體大為振奮,好似得了劈山之力。
果然,練完劍招,那光又暗下去,憶辰忙再去找,果又有劍招在另一塊巖壁上發光,這次他卻一愣。這不是赤城劍法裡的招式麼?正是憶辰每每練到就渾身疼痛的招式!他咬咬牙,對著那面牆壁將招式一擺。不想,準備好的疼痛並沒有來臨,卻是渾身發熱,忽的身子一震,似是打通了什麼東西,接著熱血滿身,亢奮非常。
憶辰大喜,忙又去尋新的赤紅劍招。整個秘境中,那劍招就這般出現消失,四處浮隱,更疊不止,著實奇異。而憶辰懸於空中,時而正立,時而平躺,時而倒立,以各般姿態練著那巖壁上的劍式,好生愉悅。
他越舞越快,越舞越勁,漸漸,體內似有了些未曾知的動靜……
靈燈殿門前,冷風吹玩著地上的紅葉。
殿中火焰仍旺,尊座空著。一旁長老位上,坐著尹廟,殿堂寬廣,再無他人。
尹廟面色鐵凝,盯著殿堂大門,緊抓著座椅,表情沉鬱。
一個弟子進了殿堂,尹廟立刻看去,見來的是顧少松,又顯得失望。
顧少松面色也很糟糕,滿臉擔憂,向尹廟一禮道:“桃源洲的客人已經到了。”
尹廟的表情更加難看,搖了搖頭,對顧少松道:“你且都關照好,安頓客房後,可請客人們到聚焰堂歇息言論。這時候了,估計其他洲的人也都快來了,都處理好。”說完面色更是沮喪。
顧少松應是,行禮而出。
一會兒,又一個弟子進來。
尹廟見是塗庸,霍的站起,急等他說訊息。
而塗庸看尹廟一眼,嘆出一口來,“哎,還是沒找到。”
尹廟渾身一振,大怒道:“兩天了!兩天了!眼看著明天就是大典,桃源洲的人都已經來了,馬上各洲都會有人來紫雲岸,我赤城劍尊卻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全是你這渾帳惹得禍!全是泥這渾帳!”
塗庸也吼道:“罵我有什麼用!罵我就能找著了嗎!要是罵就能找著,那我隨便你罵!”
尹廟怒道:“還頂嘴!若不是你前日自作聰明帶劍尊去東城,怎的會有這樣事端!”
塗庸道:“劍尊天天煉的那麼苦,眼睛紅得跟個兔子一樣,我帶他去放鬆放鬆不對嗎!”
尹廟道:“可是現在劍尊人吶!人吶!紫雲岸顏面是其次,若我新世劍尊有什麼差池,你小子就別活了!”
塗庸大喊道:“不用你說!劍尊要真找不到了,我塗庸自砍腦袋!”
塗庸說得堅定,尹廟卻還有氣,吼道:“你說你帶劍尊去東城也就算了!居然還帶他喝酒,不知道酒會壞事嗎!啊?”
塗庸道:“我當然知道酒不能多喝!但你知道那天劍尊都鬱悶成啥樣了嗎?那叫一個灰頭苦臉!換了你也肯定想讓他喝點酒,解解愁!誰知道劍尊喝完酒人就沒了!我哪知道!”塗庸說完,憤怒了一會,卻表情一定,有些擔心地緩緩說道:“該不會,劍尊天天身子骨苦,心裡頭更苦,喝完酒一時想不開,跳崖自殺了吧?”說完望向尹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