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傅子琛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打量她。風漓的側顏很柔和，窗外五光十色的燈光在那張精緻妖孽的臉龐上跳躍舞動，興許是氣氛使然，傅子琛竟有一種想伸手輕撫對方黑髮的衝動。
這樣想，他也確實這麼做了。人有時總是耐不住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在紅燈路口停了車，骨節分明的手快要觸碰到少年蓬鬆細軟的黑髮時，一雙深邃的黑色眼眸望過來，與他靜靜地四目相對。傅子琛的手一僵，佯裝無意地去開她身旁的扶手箱，“拿東西。”
“……”風漓沒說話。
“傅先生該不會迷戀男.色吧？”風漓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傅子琛微微一愣。
回過神來，他微笑，“怎麼會？”
他迷戀的從來不是什麼男色，而且風漓現在是女兒身，這件事他再清楚不過，畢竟轉世投胎時人的性別一般情況下並不會發生變化。而且...就算風漓這一世變成一名男.性又如何？他仍舊會初心不改地喜歡下去，哪怕他們不會被世人接受又怎樣？他會精心規劃好以後...
然而，這一切都是想象。
“傅先生這樣出色，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京城多少女子該偷偷落淚？”
風漓難得有心思開玩笑，連語調都微微上揚起來。剛才傅子琛想摸她頭髮的隱晦舉動她又怎麼可能真的沒察覺？
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避免兩人都覺得尷尬。屆時，對誰都不好。
“我取向正常。”傅子琛輕笑了一聲，眉眼間的老成竟散去不少，那股經久藏匿於眼尾的疲憊與淡淡憂鬱似乎在一瞬間都散去了許多。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過了，執念深沉煩擾內心是原因之一、長期的重度抑鬱折磨身心是其二，最重要的則是因為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是他心心念唸的女子。
風漓沒再開口，側眸去看窗外。
傅子琛以前從來不覺得感情能對一個人造成多大影響，後來他看到了君無言，算是明白了男人一路走來的隱忍與深情。哪怕與洛漓對立，也要隱藏身份一直陪伴在她身旁，伴著她走過一段又一段艱難的歲月。那個時候傅子琛不禁會去想：如果換作是他，他能否像君無言那樣舍掉太多東西？起初思考這個問題時，他會猶豫，畢竟天下是他當時唯一的心繫。後來愛上了洛漓，傅子琛覺得江山也不過如此，萬般繁華終究及不上所愛之人眉眼半分。作為情敵，他也越發明白君無言的愛，到底有多麼深...
這個對手，他不得不敬佩。
得知洛漓神格毀滅，他也是心力交瘁卻無計可施。後悔心痛自己沒有在她離開的前一刻伴在她的身旁，這是不是也暗示了...他和洛漓永遠也不可能呢？
這個答案，傅子琛不敢深想。
他怕自己一想，就陷入一個完全的死衚衕中。在那漆黑之處，沒有人會去伸手拉他一把，他只會慢慢往下墜落...
越來越深，最後完全迷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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