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蓉對這裡的確是熟悉得很,她直接帶著婉書和邢南春來到行宮的御園裡,此時文武大臣們定然都在行宮的寰宇眾潮閣夜宴,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裡。這兒是皇家園林,所以這行宮的御園一直都是有專門的宮人在修葺著,三人到了這兒才發現,又不少官家的女眷此時都在這行宮的院子中欣賞這夜色美景,這麼多人叨擾著,反而失了份雅緻和意境。
三人坐在一處亭子裡,聽著園中的少女們為了展示自己的才華,在這黑乎乎的月色下,對著還未開放的花骨朵兒都能吟出‘牡丹真國色’這樣的詩句,也真是難為她們了。
邢南春是最不喜歡咬文嚼字、故作身負才華的女子,比如婉晴,此時這裡站著一院子的‘婉晴’,邢南春悶悶不樂道:“真沒意思,早知道咱們三個還不如在房間裡玩,也好過來這兒人擠人,委實沒趣極了。”
邢南春這人的性格就是這樣,喜怒哀樂皆在臉上,婉書和楊蓉笑了笑沒說話,婉書想到那日在及笄禮上,邢家夫人一直和洛母旁敲左側地說打探盛樺的各種訊息,顯然是對大哥哥十分感興趣。
既然對大哥哥這麼感興趣,就表示此事有跡可循,只可惜那個時候只有邢家夫人獨自在盛京,刑大人並不在京都,所以此事便沒有提上日程。
婉書好奇道:“我及笄禮那日見過你母親,我覺得她對我哥哥應當是比較滿意的,你父親也回來了,但是我瞧著兩家結親的這件事一點苗頭都沒有,是怎麼回事?莫不是你父親小看我大哥哥,所以不同意這件婚事?”
婉書有這般念頭也是自然的,畢竟當初刑大人看重的是梁國公嫡子,如今女婿的人選卻直接下降了一個檔次,刑大人心裡不願意也是理所應當的,婉書覺得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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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南春臉色卻變了又變,提到這件事好像是立馬來了精神,湊到婉書和楊蓉兩人身邊,低聲道:“我爹在回京之後就去了梁國公府作客,但是不知道他和梁國公府到底是說了什麼,總之回來的時候我爹氣得鬍子都硬了,說絕對不會與梁國公府結親,還口口聲聲說那梁國公府的嫡子是個混球!我娘看他那麼生氣,也沒敢提意欲和洛府結親的事,反正不管怎麼樣,也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只要能夠暫時不議親就好。”
邢南春說得很是迷幻,婉書和楊蓉聽得也很是迷幻,但是不論結果怎麼樣,結局是好的就成。
邢南春微紅著臉,目光如同溫柔的秋水,軟軟道::“我娘說了,你大哥哥一表人才,品行純良,如今官運亨通,是值得婚配的好夫婿,我娘還說了,若是我真的心儀你家大哥哥,就算我爹不同意我低嫁,她也會幫我、幫我促成和洛家的婚事……”
邢南春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也愈加生動和憧憬,婉書和楊蓉都知道,她定然是已經想到和大哥哥將來婚後的美好生活,所以此時臉上的笑容開心得幾乎要溢位來。
能夠嫁給心心念念念之人必定是幸運的吧,天底下又能夠有多少女子擁有這樣的幸運。
三人同坐在亭子裡的,邢南春滿臉的幸福恰好顯示出楊蓉和婉書的悵然若思,楊蓉此時想到的是年華正茂的趙小侯爺,而婉書想到的是權傾天下的丞相顧靖蕭。
這兩個男人,一位是盛京裡大部分女子的綺夢,一位是盛京城裡人人懼怕的冷酷丞相,此時,這兩人同時又分別地出現在楊蓉和婉書的腦海裡,引得兩位少女在心裡又是一番柔腸百嘆。
“對了。”楊蓉忽然開了口,目光瞧過婉書和邢南春,漂亮的眸子裡似乎有些許蒼涼,低聲問道:“你們還記得我姐姐楊螢嗎?就是你們來我家,和我們一起學習規矩的,我姐姐楊螢。”
婉書點點頭,表示記得。
邢南春則笑道:“自然記得,你那個姐姐長得那麼好看,誰能忘記啊。”
楊蓉見兩人都記得,頷首沉吟道:“她……年後被送進宮裡了,成了後宮妃嬪,我聽娘說,她似乎很得陛下寵愛,如今已被封賢妃了。”
可是……當今陛下都已經四十多歲了,那楊螢才多大呀!這話原是邢南春想說的,但是婉書似乎預測到邢南春會說出這句話,雖然立馬伸手按住她的手,提醒她不要直言不諱,將這些話扼在了邢南春的嘴裡。
她們從來都是知道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夠成為妃嬪這事看上去似乎是挺光宗耀祖的,可當今陛下好歹今年也四十多歲了,這樣的榮耀之事怕是落在任何一個花季少女的頭上,都會令人扼腕的罷?
婉書的情緒也瞬間低落了下來,目光變得沉沉的,淡淡道:“咱們女兒家就是這樣,婚事哪裡由得了自己做主,可見春姐兒是個有福之人。”
三個少女也只是略聚了聚,便分別回了各自居住的院落裡,畢竟此時天色已晚,總不好一直在外逗留,惹得長輩們擔憂。
楊蓉原本是想送婉書和邢南春先回去,然後自己再回去,免得她們不認路走錯了地方。
可是婉書此時的心情因為聽到楊螢已經入宮為妃的訊息後變得十分低落,想著自己在院子裡走一走緩解心緒,便婉拒了楊蓉的好意。曲折蜿蜒的小路一段接著一段,婉書心裡悶的難受,便沿著這些小路隨意地亂走著,走著走著,她才發現這行宮即使不比皇宮,但是依然華麗富饒,閣樓庭院多得數不勝數,以至於婉書才這些院落間迷了路,回首再看看來時的路,因為心中鬱結,根本沒有注意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兒。
夜深人靜,婉書想找到伺候在行宮的宮女,引自己回官眷們所居住的院落,可是她在這逛了許久,卻連一個宮女或者太監的身影都沒瞧見。婉書無奈,只得自己再在院子裡亂繞,這樣繞著繞著,她竟神奇般地又繞回了行宮的院子裡。
可是沒過一會兒,她又發現,這院子又與剛剛的院子有所不同。
因為這院子裡種了許多的玉蘭樹,剛剛的院子裡並沒有這些玉蘭樹,一陣風吹過,玉蘭樹投落下來的影子在顫抖著,空氣中還夾雜著玉蘭樹的香氣,玉蘭淡如浮煙的香氣緩緩沁入婉書的鼻翼之間,她深吸了一口氣,滿園清香撲鼻,心裡的憤懣也緩解了許多。
這樣的美景,當真是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正想著這句詩,忽然花園的那頭傳來了一道女人溫柔婉約的聲音,她似是與婉書心有靈犀,都在吟那兩句詩,而後輕輕一笑,似有些冷嘲的意思:“如此美景,豈不是比晚宴更有意思。”
婉書聽著這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慌張地左右環顧,只見右側的湖面上停泊著一隻小船,顯然是唯一的藏身之地,她立馬快步衝了過去,急急地躲進小船裡,卻不想船里居然還有一個人。
而且這人,好死不死,居然是那小侯爺,趙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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