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宋凝突然想起陸墨北剛剛的德妃已經自顧不暇的話來,便問道:“德妃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
陸墨北放下手中的茶杯,漫不經心地道:“那日刺殺桂東城的刺客沒有抓到。”
“然後呢?”宋凝點點頭,這件事她已經有所耳聞,所幸的是桂東城毫髮無傷,衛帝也沒有處罰徐臻,原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可聽陸墨北這樣,這件事似乎還有後續。
陸墨北接著道:“姚鶴向皇上提出需要帶桂秀娥以及之前的證人前來長安城一同問話。”
宋凝眯了眯眼睛,道:“那衛帝怎麼?”依她看來,衛帝的心裡肯定是偏袒自己兒子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只安排桂東城來長安,而把整個案件中最重要的人留在江南,這擺明了是想給人殺人滅口的機會。
衛帝的所作所為乃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宋凝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陸墨北拔下宋凝頭上的髮簪,如瀑的髮絲披散在後背,陸墨北嫻熟地為宋凝梳著髮髻,淡淡道:“衛帝當然不同意,可是姚鶴告訴他,徐臻已經去了江南,不日便能將桂秀娥等人接進長安城……”
“姚鶴這一招先斬後奏可真厲害。”宋凝微笑著道,姚鶴早知道衛帝不會同意,便提前讓徐臻去了江南,只要桂秀娥等人進了長安城,對於案件的發展肯定有至關重要的作用,衛帝怕是連鼻子都氣歪了吧。
陸墨北點頭,“誰不是呢,這個時候只怕徐臻已經帶著證人在趕來長安城的路上了。”
徐臻帶著桂東城從江南離開的時候,已經派人將桂秀娥等人嚴密保護了起來,德妃想要動手的話,就只能在他們來長安城的這段路上了。
“反正咱們閒著也無事,不如去看看?”
看著宋凝眼裡跳躍的光芒,陸墨北自然不會拒絕她,朝著馬車外吩咐道:“劉宏,出城。”
傍晚時分,宋凝和陸墨北來到了距離長安城三十里外的一座鎮上,陸墨北掀開車簾看了看,道:“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就先在這裡歇息,這是進長安城的必經之路,如果徐臻他們快一點兒的話,今晚就能抵達,最遲明早也能到了。”
“好。”宋凝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和陸墨北簡單用過晚膳之後,兩人順著鎮中的路慢悠悠地散著步,不知不覺已經遠離了鎮中心。
這時,只聽風中傳來一陣異常的聲響,宋凝猛地眯起了眼眸,蹙蹙眉,道:“這聲音是……打鬥聲?”
陸墨北也聽到了聲響,點頭道:“沒錯,有人在附近打鬥,總共五個人,而且全都是高手!”
法醫的工作鍛煉出宋凝沉著冷靜的性格,也成就了她敏銳的洞察力,雖然不懂武,可她能感覺得到,吹過來的晚風裡帶著幾不可察的殺氣,可見,前面並不是一場單純的打鬥,而是殘酷的殺戮。
這裡雖然已經是城外,但距離長安城並算不得太遠,很少有人會選擇在這裡鬧事的,宋凝心裡好奇,到底是誰這麼膽大包,就這麼不顧一切地在這裡殺人,便朝著陸墨北道:“咱們過去看看吧?”
“嗯。”陸墨北輕輕應了一聲,拉著宋凝的手,快步走了過去。
在他們二十米開外的地方,有一條河在靜靜地流淌,只可惜原本清澈的河水已經被鮮血給染紅了,在河的旁邊,倒著十多具屍體,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汩汩地往外流血,瞪大的眼眸裡含著震驚和不可思議,顯然是被高手一刀斃命。
而在他們倒下後面五六米的地方,有四名黑衣人躍在半空中,手中長劍揮舞得赫赫生風。閃爍的冰冷寒光令人眼花繚亂,狠狠刺向最中間的那名男子。
風捲殘影,樹葉飄零,就連站在這麼遠的宋凝也能感覺到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殺氣,最中間的那名男子面對四饒圍攻毫不示弱,一把長劍舞得密不透風,抵擋住四人一輪又一輪的殺眨
宋凝忍不住在心裡暗歎:好生凌厲的劍術!
騰騰殺氣在空氣中蔓延,連周圍的氛圍都變得異常緊張起來,看著打鬥中的五人,宋凝突然猛地睜大了眼睛,盯著最中間的那名男子:那男子的身形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宋凝眼睛一眨不眨,仔細凝望著那名男子,只見他漂浮在半空,與四名黑衣人緊緊纏鬥在一起,髮帶已經被斬斷,墨色的發散亂的垂下,遮去了他的容顏,發生上有著幾根青色的斷草,青色長袍被劃出一道道的裂口,衣服上還沾染著點點血跡,分不清是他的,還是黑衣饒。
突然,男子不知怎的,身軀一顫,劍招一時停滯下來,黑衣人看準備機會,揮舞著長劍刺向他的胸口,凜冽的勁風迎面刮來,吹起了他凌亂的墨髮,宋凝終於想起來這道身形的主人,望著男子俊秀的側臉,她急聲道:“是徐臻,快救他!”
陸墨北足尖一點,欣長的身軀宛如一片輕飄飄的樹葉,剎那間便來到了徐臻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瞬時帶他躍出了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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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一劍刺空,目光寒冷如冰,鋒利的長劍帶著猛烈無比的殺氣,狠狠斬向陸墨北!
陸墨北護著徐臻,眸底含著正色,衣袖下的手指快速變換,凌厲的招式朝著黑衣人打了過去,兇猛的掌力打散了劍氣,打中了黑衣饒胸口,只見他們狼狽的掉落到地面上,全身軟軟的,根本提不起絲毫力氣!
宋凝看得清楚,陸墨北出招的時候打中了他們的穴位,他們此時根本沒有反擊之力,宋凝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道:“誰派你們來的?出幕後主謀,我們或許可以考慮饒你們不死,如果不……”
黑衣人們看向陸墨北身後的徐臻,知道刺殺無望,目光一凝,高大身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眼睛鼻子嘴巴里都流出了黑色的血,淡淡血腥味在空氣裡漫延,宋凝蹙蹙眉:“他們這是……服毒自盡了?”
陸墨北瞟了黑衣人們一眼,目光幽深,道:“嗯,他們應該是死士,任務失敗,又落到列人手裡,便咬碎了暗藏在牙裡的毒囊自盡!”
宋凝瞭然地點點頭,她從前只在電視上聽過死士的法,沒想到今有機會能夠親眼見到,她正想蹲下身來研究研究他們所服的毒藥,就聽得陸墨北急切道:“姐姐,你快過來看看,他有點兒不太對勁!”
聽到陸墨北的呼喚,宋凝急步走了過去,只見徐臻仰面躺在地面上,面色蒼白如紙,就像死人一般,淡淡血腥味在空氣裡蔓延開來,宋凝目光微凝:“他受傷了!”
“是的,不過,他身上只有三處擦傷,並不是很嚴重,不至於昏迷不醒!”陸墨北看著眼眸緊閉的徐臻,眸子裡滿是不解:“可是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估計喝了四五杯酒,難道是喝醉了?”
宋凝聞言,眉頭一皺,她也聞到了徐臻身上的酒氣,可要四五杯就醉,徐臻的酒量也未免太了些。